安箫枕着手臂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在天花板上游走着。容初会是那个可以托付安笙的人吗?安箫并不确定。容初这样的人想必无论走到哪儿都会是一道亮眼的风景线,可安笙却是那一种会悄无声息地融进人群的人。他们在一起,大概是不大可能的事情罢?更何况,他是容仲的哥哥,家财万贯,想来也不会娶一个家徒四壁的安笙才对。
安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才熟悉的床今晚似乎又变得陌生了起来。他总以为这一次回来之后,待到父亲的病和安笙的终身大事都尘埃落定之后,他便可以放心地离去。可现在看来,他似乎以后无论再走到哪儿,都已经没有办法放下心了。
安笙那样又傻又倔的姑娘,交给谁他能放心呢?唯有自己亲自守护着似乎才能安心。
安箫叹口气,又翻了个身,却不期然地忆起了宁朝安。那是个好姑娘,而且是个他无法企及的好姑娘,所以他的放弃并没有错。宁朝安临分别的几句话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清晰地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了起来。
“可我现在真的相信了,无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毕竟曾经视拳击如生命的你,现在居然放弃了拳击。”
“所以,放弃我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视拳击如生命吗?安箫曾经是个视拳击如生命的人吗?那现在的他,放弃拳击,放弃宁朝安,他又究竟是谁呢?
安箫合上双眼,地下拳坛里曾经的一幕幕又在眼前延伸开来。他无奈至极,重新睁开双眼。最近总是会时不时地想起地下拳坛里的一些人和一些事,让他苦闷至极。他好不容易才重新开始的正常生活也因此蒙上了一层阴影。而他看不破那层阴影,更不知道那阴影之后会有什么在等着他。
一夜的囫囵觉过去后,安箫等来的人是容仲。
安箫面色憔悴地和容仲打着招呼。之前的代言事宜早已全部结束,那笔不菲的代言收入也早已全数进了疗养院。安箫想不明白容仲为何又来找自己。但是也正因为之前代言容氏体育用品时的种种,安箫对容仲的印象并不差。
容仲开门见山地说道,“容氏想请你做健身会所的代言人。代言费等事宜已经列好了,你可以看看。”容仲说着便推过来一份合同书。
安箫草草地扫了几眼,没话找话说,“容氏要开高档健身会所?”
“是的。”容仲并不多说。
安箫又略略看了几页,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为什么是我?”
容仲闻言,嘴角挂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青州的体育名人非你莫属,所以不是你是谁?”
安箫不置可否,却蓦地想起了他在地下拳坛里苦苦挣扎的那些年月。如果青州的人见过那血腥无比的场面,应该就不会再有人惦记着他这个过气的拳王了吧?
安箫不知该如何回答容仲。他开出的条件可谓是格外丰厚,只是这样频频曝光在媒体或是大众眼前的日子却不是他所想。
容仲见安箫面露犹豫,轻声提醒他道,“令妹一定会很开心。”
安箫没吱声,心中却淡淡一哂。这些个商人果真个个都是人精,揪住了他的致命弱点后便不会再放手。
安箫拿出笔,“在这儿签字吗?”
容仲点点头,“首付款不日便会打给你的。”
安箫点点头,埋下头签字。没了打/黑拳的收入后,仅凭他和安笙的工资想要支付疗养院里那一笔昂贵的费用确实有些吃力。这下一来倒是可以轻松一些了。至少安笙不必再那么辛苦地接私活了。这么一想后,安箫手中的笔似乎没有那么沉重了。
而他和容氏再次合作的消息一瞬间便在拳馆里传开了。教练很不介意安箫这样抛头露脸,毕竟也是在给勇安打广告嘛,何乐而不为呢?
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