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得跟森林一样。晚上9点并不算晚,这里却只有一两户亮着灯光,心情好的话看上去像是林间仙境,心情不好的话,看上去更像是聊斋鬼蜮。
从他的车上下来,刚踩到地上,脚心一阵钻疼,让我猝不及防地惊叫一声。方才一路徒步走到顾之谦家,因为心情慌张,只知道自己踩到一些石子玻璃渣的东西,却根本没有在意。现在睡了一觉之后,才意识到脚底的伤口可能不浅。
顾之谦见我这样,低头看到我一双赤足,一个横抱就把我扛上了肩。
“喂,你,你土匪抢人啊?快放我下来!”我在他肩上不安分地动着,这个顾之谦,真不知道脑袋是怎么想的,抱也好背也好,我都忍了,怎么就这么突然地扛上了?
“就你还有人抢啊?”顾之谦乐道,“我不过是想空出一只手来开门。”
说话间就已经进了他的精装别墅,这里比我上次来的时候还多了许多装饰。上次是简约的白色风格,这次却多了许多艺术的东西,比如白墙上有着一个彩绘线条勾出的女子侧脸,看上去有着十足的美感;还有上次简约的白色磨砂吊灯,这次被他换成了欧式的橙黄镂空灯;还有他的餐桌也由原来的白漆桌椅,变为了黑色钢椅、白漆椅和深色原木椅的交错混搭。
一瞬间我就被这里的变化给惊艳了,环顾了一周兴奋地说:“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些啊?”
“心情不好就搞些创作,纯当发泄呗。”
我听了目光从他的房间转到了他的身上,有些愧疚地看着他:“你心情不好?”
他见我这样,大笑着挠了下我的头:“瞧你这副样儿,别自作多情以为是因为你了。”
我鼻子不满地嘁了一声,转身准备往屋子走去,刚迈出脚就被疼痛给弄得身子不稳,他见了玩笑的神情顿无,一个横抱就把我往里面地卧室抱去。
他带我进的这间卧室,着实让我惊讶了,整个房间是我最喜欢的湖蓝色,再配之各种层次的湖蓝和灰色,打造得宛如梦境。
我被他放在床上坐下,完全忘了脚上的疼痛,看不够似的环顾着这个房间。完全没有注意到顾之谦已经半跪在地板上,抬起我的脚细心地看着我的伤口。
“怎么伤成这样了?”他的一句问话,才让我回过神来,装作无所谓地玩笑道:“我徒步跑到你们家,脚还建在已经很不错了。”
他听了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牛皮哄哄的,我怎么从来没见你在薛景南面前这么过?”
他一句话把我堵得没了词,我撇着嘴不满地看着他,他却若无其事地出了卧室,接着听到他上下翻动抽屉的声音,想必是在找包扎药品。不一会儿他拿着把镊子,一瓶药水和还有一卷绷带就进来了。见他装备这么齐全,我倒是有些惊讶。
“你还随时备着这些?”
“这很正常啊,在美国这种简单的包扎和救援技巧是每个人必备的。”
我听了低声嘀咕:“还真把自己当美国人了。”
他听着只是一笑,抬起我的脚,用镊子在脚心给我挑出玻璃渣。玻璃撕裂着皮肉离开,我顿时疼得大叫,他却嘿嘿说道:“刚才嘟哝什么呀?”
我一听,嘟着嘴不满道:“小气男人。”
他听了却是笑笑,继续低头为我剔出玻璃渣。他的动作很轻,有一点疼痛的时候,我也尽力忍着不让他察觉。可饶是如此,我还是会时不时地微颤地躲避一下,每次我一颤,他就会停下动作担忧地往我看来,我只好微笑着摇摇头让他宽心。
我们就这么一直没有再说话,直到他帮我剔出了所有的杂物,房间里被墙壁映衬成蓝色的灯光温暖地流动着,这一刻和之谦的相处,是我自从回到成都后,心里最平静的时候。
他开始帮我上药缠上绷带,原本一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