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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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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琛望着君莫笑消失在雨帘深处的背影,只是问:“他说的是什么?”

极低而嘶哑的嗓音让陈果浑身一凛,几乎觉得认不出身边这个男人就是那个邋里邋遢没个人样的老魏。可她活了这三十来年,学过的几个字只够用来记账,又被魏琛此时的神色一震,脑子一片空白,半天才能开口:“什、什么出也愁,进也愁……”

她说得艰难,浑然没意识到,她对着这个从来也看不起的老魏,竟然结巴了。

这时他们再也看不见君莫笑的影子,魏琛依然抓着她的背心,听到她的话后,手上的力气轻了一点,声音也跟着大了一点:“陈娘子,你的烟丝放得陈了,他醉了。我们回去等,淋淋雨,淋得人醒了,就回来了。”

说完也不等她反应,先从她手里接过雨伞为她撑开了,才扶着一瘸一拐的陈果,缓缓地走回了兴欣酒铺。

天一下雨,街面上的行人自然少了,偶有几个在路上走的,无一不是行色匆匆低着头仔细看着路面,绝没有停下来闲看旁人的余裕;就连驻守城门的守军,在这样的天气里也没了本来就微乎其微的勤勉,心不在焉地互相说着闲话,看见有人打着一把几乎只剩伞骨的破伞赶路,还老实不客气地哄笑起来。直到那人走出去极远,兵士里有人醒过神来,一面徒劳地去找那人早已消失的身影,一面难以置信地问同伴:“……刚才那个人,打把破伞的,身上是不是没有湿?”

这一问引来旁人的嗤笑:“这样的天不打伞,身上还不湿,你当是龙王吗?定是昨夜黄汤灌多了,眼睛花了吧!”

这话说的问话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拍拍后脑勺挺不好意思地收回了目光——可不是吗,又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哪里能衣服不湿呢?

进了八月,青江江面上的潮头比平时都要更盛大一些。这场雨水虽然称得上来势甚急,但一旦落在浊浪滚滚的江面上,又简直是无足轻重了。自江心刮来的巨风卷着雨吹来,他却岿然不动,反而收起了伞,任由真气在四肢百骸肆意游走。江风吹得他袍袖如鼓,身上又自有屏障一般,连这不可断绝的雨水一丝一毫也沾不上他的袍角和鬓发。这一刻目极千里固不可得,可江水湛湛正在眼下,江面上不见舟楫,江边却有人……正在以剑击流。

叶修此时早已被那一口烟醉得不知道东南西北,只默默看了片刻,就信步走上了江滩。漫上的江水拂过他的脚面,又急急退去,他望着那直可说得上正徒然以卵击石之人,摇头道:“孙哲平,你这手还要不要了?”

两人相隔足有百步之远,但他这句话里挟了内力,话音虽轻,江边执剑之人还是听见了。他收了剑,冷冷回头,看故人如幽魂一般由远而近,面上虽然隔着一层面具,眼睛深处却不禁极微弱地一亮,只问:“苏沐秋呢?”

叶修缓缓在他一臂之外停下,答:“死了。”

孙哲平高大的身形一定,隔着雨又看了一眼叶修,再问:“怎么死的?”

“死便死了,与你何干?”。

“他既是你的朋友,你的半身兄弟,要是被人害死的,就去给他报仇;要是年寿不永,就照顾好他的父母妻儿,替他活下去;这些你都做完了?若没做完,你怎么能在这里?”

雨水冲得叶修整张脸一片青白,惟有眼角到颧骨的一小块地方还染着最后一点不真切的嫣红。这样的脸色和孙哲平那僵尸一样的脸两相对照,也不知道是谁的更吓人些,但他们这时也都不理,叶修更是连看也不看他,一味望着江心,神色疲散无聊至极,良久之后,又毫无预兆地轻蔑似的一笑:“你知道个屁,他是我的情人。”

闻言,孙哲平却连惊讶也不曾有,只抬起柱在沙地上的那把旧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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