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京最后问了陈家和一次,“真的不需要我过来陪你住?”
“不,你能时常过来陪我聊聊天就好。”
行,现在您是绝对的老大,您说了算。
李津京抖擞起精神,进口公司完全交给古剑和王小竟,他自己上午去秦立东那边儿,中午吃了饭就出去采买陈家和喜欢吃的东西,再带些报纸杂志之类的零碎儿,下午到四合院儿陪他,一起吃过晚饭回家。
经常能遇见来传递文件的董煜,李津京一律不给好脸色。
靠的,看丫就来气。以前贴的近乎着呢,现在陈家和一日日消瘦,脸色也逐渐泛黄,连眼白都变成了黄色。这时候您就躲出去老远?干嘛?这就是找揍呢!
随着天气进入到春季,四月里的时候陈家和第一次昏迷,时间不长但等于是死亡的倒计时开始。
李津京已经跟他妈妈详细的咨询过肝癌病人的晚期病状,各种情况几乎是门儿清,甚至应该给他吃什么,怎么保健都详细的列了个单子。
这一日董煜又带来公司的一部分文件。现在他已经被分公司老总提拔为代理副总,眉梢眼角那股得意的劲儿活像个得宠的太监。
陈家和靠在一堆松软的枕头里,勉强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时咳嗽了两声儿,董煜瞬间闪出去一步。只见他厌恶的皱了皱眉毛,假模假式的问:“陈总还有什么事儿要交代吗?”
这人怎么说话这么招人烦呢?
李津京不动声色的站在一边儿,等他走的时候跟了出去。
出院门儿,一把揪住董煜的头发往旁边儿一带撞在墙上,反手抓着他的脖领子抡圆了就是两拳。
跟来的司机吓得从车里跳出来赶忙拉扯,“怎么回事儿?别打人啊!”
“滚蛋!再过来我连你一块儿捅死!”
“捅他干嘛呀?别脏了你的手。”秦立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正抱着胳膊靠在他那大越野上看戏呢。
冲那个司机一扬下巴,“识相儿的就躲开,这儿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呢。或者你报警试试,我保证过来的人把你们都抓走也不带碰我们的,信不信?”
龙庆也从车上跳下来,伸着脖子看李津京暴揍一麻杆儿男,“我给市局的哥们儿先打一电话?就说这丫的寻衅滋事怎么样?”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哥们儿打架必然得帮啊。
很遗憾,撸胳膊挽袖子的龙庆被秦立东拦着,“别去,让咱们京京自己爽个够。”
那边儿李津京呼哧带喘的已经上脚踹了,嚷嚷了一句,“爽个屁啊,赶紧把这人拎走,脏了陈家和的大门口儿算谁的啊!”
秦立东又冲那个司机扬了扬下巴,“说你呢,赶紧把人拎走。”
秦立东是来给陈家和送药的。不再是杜冷丁,晚期癌症病人的三阶梯止痛——吗啡。
龙庆勾着李津京的肩膀,“兄弟,咱不能可着东子他们家老太爷一个人来。以后这吗啡我和老潘给你张罗,甭担心。你朋友怎么样了?我听东子说已经出现轻度昏迷了?差不多就给他送医院去吧,家里还是比不了专业的地方。”
李津京紧紧的抱着龙庆递给他的小包儿。这些药太重要了,杜冷丁持续镇痛的时间越来越短,他现在只想给他尽最大可能减少痛苦。
“海棠花儿还没有开。”
对于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秦立东不置可否,只是让龙庆在外边儿等一会,他进去看看。
瘦。秦立东几乎不敢相信这个躺在床上沉睡的人是陈家和,虽然他一直偏瘦,但现在人已经都脱型儿了。
李津京问旁边儿的医生,“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睡了?”
医生摇摇头,“陈先生不是睡了,是轻度的昏迷。”
没有办法,也许昏迷对于他是好事。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