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小舅子开了家小公司,有…五十来个人吧,他们中午吃饭,尽打游击。我回头跟他说一声,叫他去你师父那儿订盒饭,也算是笔稳定收入了,你看行不?」
甘蓝先是感激地「哎呀」了一声,又哼唧了好一会儿,反正就是不说「行」或者「不行」。贾有德顺理成章地将这领会为答应了,拍打着胸脯说,就看在你叫我一声贾叔的份上,这点小忙何足挂齿。
「可这实在是……」
改用半截话糊弄的计策,就这样言辞暧昧不清地,到最後贾有德离开,甘蓝竟连一句谢谢都可以省去不说。
既然并没拜托你什麽,就谈不上答应,那当然也就不用感谢了。
拉开已被充分润滑的窗子,鸟叫声相继涌入,外面一棵矮树上正聚集着麻雀多只,叽叽喳喳的吵嚷,连绵不绝。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早起的鸟儿抢去了虫子,而组成的失败者的圆桌会议。
「哎,那个…小谁来着,开会了。」
下午三点过,甘蓝正歪着脑袋打瞌睡时,被隔壁计财处的王出纳一语惊醒。
「每星期四这个点,都会组织开会学习,你可以带着包去,一般开完我们就直接回家了。」
王出纳看她一副不省事的样子,又好意提醒了一句,才挽着同事离开。
既然美其名曰「学习」,甘蓝便老老实实在背包里放了纸笔,准备做记录用。会场距她的办公室很近,她进去後,找了个前排靠门的位置坐下,看着人们鱼贯而入。
这会场是弧形阶梯式的,保证了演讲者能获得绝对的注意力。等所有人坐定後,某个指导员身分的角色率先上了台。他不过做了一段开场白,就引来让人费解的雷鸣般掌声。甘蓝迷茫地跟着拍了一会儿手,便看见郝厅长挺胸抬头地从台下走了上去。
郝厅长手里攥着厚厚一叠稿子,在高台中央站成丁字步,又调试了几下麦克风的高度後,才总算开始宣读。
一篇稿纸的内容还没念完,困意就如同钱塘大潮般向甘蓝打来。她尝试了各种法子,比如咬口腔内壁、掐大腿上的肉等等,奈何上下眼睑就像是前世被棒打的苦情鸳鸯、这一世非要重逢似的难解难分。
幸而扩音器突然发出了刺耳的电流声,才将甘蓝从浑沌中召回。
「继续加强…加强…精神生活……」
郝厅长的中气突然显得不足,语速也慢下来许多,甘蓝离她较近,能觉察出她骤然苍白的脸色。在呼吸已经不匀的难受情况下,郝厅长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关掉麦克风,她撑着仅剩的一点力气,指定了一人接着帮她念稿,才由一人扶着出去了。
会场里有短暂的哗然,但谁都不敢有过分的议论,眼神交流成为了主要的表达方式。好在人群虽众,但长於接受安排,因而现场气氛很快就被钦点的念稿人稳定住了。
「郝厅长,您犯病了吧?身上带药了麽?」
一刹间的迟疑後,甘蓝快步从会场里追出来,跑至郝厅长身边,一只手伸进她的背包里。郝厅长由秘书扶着,满脸的冷汗,至於那个甘蓝未曾打过交道的任处长,则正在一旁打120。
「你出来干什麽,回去继续开会!」
秘书压着嗓子训斥了甘蓝一句,又低头继续在郝厅长的包里搜寻着,不停念叨着「遭了,没带!」
「是找硝酸甘油麽?」甘蓝焦急地询问道,将手从背包里抽出来,里面多了一个棕色小瓶,
「您自己知道怎麽吃,快一点,一秒都耽误不得的!」
三人都抬首对她瞠目而视,秘书张着嘴,却半天不敢言语。任处长在电话里报完地址,强势地追加了速到的命令,但犀利的目光却早已落在甘蓝身上。
他抓过药瓶看了看,迫近甘蓝,眼神如钉。这距离之近,让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