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盛开的海棠花。
雷拓似乎也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说道:“走吧。”
“嗯。”她不敢抬眼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地并爒而行,渐渐走出镇外,雷拓正想说些什么来化解尴尬,关若月却突然开口了:“大哥?”
“嗯?”
“你……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突兀的要求,让雷拓停下脚步,错愕地转头看她:“你要学武?”
这么一个生性沉静、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要跟他学武功?
关若月点了点头,静静地回视著他,对自己的要求显得十分确定。
“行不行?”她认真地问道,水光盈盈的大眼中并无戏娱之意。“我知道,现在开始或许是晚了些,可是……我曾学过乐舞,身段还算灵活,所以……”
雷拓轻轻抬手,打断了她:“你若是想学,我当然会教你。只是……为什么?”
“可以强身健体,不是?而且……”她垂下了目光,轻声道。“我想,如果我有些自保的能力,大哥会比较安心些。”
她不能忘记,刚才从雷拓眼中看见、从他声音中听见的恐慌。那日负伤逃进红香院中,他依然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刚才却因为一个恶少欺负她而失了冷静……
蓦然明白,曾几何时,她已经成了他的弱点。
他需要她是安全的……所以,她要学会自卫。
第二天开始,雷拓就趁著空闲时候,把拳脚、剑法以及内功一些最基本的门道,慢慢地教给了关若月。
学武,本就是件异常辛苦的事,更何况是对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刚开始时,她马步扎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已经香汗淋漓,摇摇欲坠。好几次晚饭过后,连碗都没力气洗,全都留给雷拓打点,爬到床上倒头就睡。
雷拓见她如此,自然不忍心逼她,甚至几番心疼地劝她就此罢手算了,她却总是笑著摇头,硬是咬牙撑了下去,不断地要求自己变得更强,突破了一个个她为自己订下的目标。
她深深明白那天在市集上,雷拓的恐慌从何而来,挑了刘瑾生手下那么多分堂,他的仇家,早就不止她表舅一人了。
所以,她要努力,不让自己继续成为他的负担。
不知不觉中,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几个月。院中大树的树叶变黄、枯萎、终至脱落,进入严冬。
关若月开始愈来愈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原本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需要不时地烤火取暖,现在却可以大雪天在院子理站上一个多时辰,依然四肢温暖。她的身材没什么改变,食量和力气却明显比以前大了,做事亦轻松敏捷,而且整天精神奕奕,鲜少感到倦累。
此时,她正坐在桌前缝补雷拓的长衫,俏丽的脸上娥眉微蹙,有一抹深思的表情,和淡淡的忧虑。
这几个月来,雷拓又离开过三次。昨天清晨回来时,他的模样狼狈,眼中布满血丝,左腿上有一道深深的刀伤。她吓坏了,连忙帮他清理、包扎伤口,然后将他扶进房中。那时他似乎早就筋疲力竭,歪歪地倒在床榻上,立刻闭上了眼睛。
她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突然又睁开眼睛,朝她勉力一笑,轻轻说道:“别担心。很快,一切都会结束了。”
说完,他便累极睡去,留下她楞在当场。
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之后,今天早晨雷拓起床时,又像个没事人一样了。可是,他说的那句话却就此印在她脑海中,盘桓不去。
他说一切都要结束了,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代表已经将表舅逼入穷途末路,很快就能正式向他讨回公道?
奇特地,这个念头并不使她觉得不安,她在乎的只是──那是否代表著,自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