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厅门口,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整个宴席厅都乱了似的,嘈杂间宋羡鱼听到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也听见有人大喊:“快送医院!”
宋羡鱼心下一紧,不等她走进去,已经有人抱着孩子冲出来,宋羡鱼看清是商玉舟,也看清他怀里的呱呱,头上有血,头发被血浸湿了好大一块。
“呱呱怎么了?”萧爱还提着一条腿,眼神透着疑惑。
没一会,程玉词和她婆婆也跟着跑出来。
宋羡鱼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地板上,那里留了一滴血,不知道被程玉词还是她婆婆踩到了,变成了几片模糊的鞋印子,心下跟着担忧,毕竟刚满月的孩子,有一点伤都格外揪人心。
这时候,宴席厅安静下来,宋羡鱼扶萧爱走进去。
宴席厅总共有三十张圆桌,分三列,第一列和第二列之间地毯上散落好几个盘子,四五个服务员忙着收拾,宋末站在一边,脸色苍白,似乎做错了什么事。
他身边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士瞪着他,语气十分不善:“你怎么搞的,走路都不会,摔我身上,害我把呱呱都摔伤了!你是谁家小孩?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这话一出,宋末脸色更加苍白,他嗫嚅着嘴唇,声音很小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家长是谁?怎么都不站出来说句话?”那中年女士有些咄咄逼人。
宋羡鱼从两人的几句话里听出了事情经过,想必是宋末不小心摔倒了,正好撞在抱呱呱的中年女士身上,中年女士将呱呱摔了出去,于是有了她在门口见到的一幕。
她没想到呱呱受伤会和宋末有关,周围人议论纷纷,宋末站在那儿,脑袋越发低垂。
宋羡鱼正要上前,季临渊先出声:“小末,过来。”
宋末朝季临渊那边走过去。
季临渊没理会那中年女士,而是跟商玉舟的父亲说:“他是我带来的,很抱歉出了这样的事,我们都希望呱呱有惊无险,当然,有任何事,我会负全部责任。”
他没有像那中年女士那般推卸责任,将全部责任揽了过来,反而叫人生出好感来,也叫人不好意思再追究什么。
言罢,他端起酒杯,朝商父抬了抬,一口喝下。
商父笑了笑,从旁边端了杯酒,“季总哪里的话,这位小朋友也不是有心的,你也别太责怪。”
季临渊那番话虽有打官腔的成分在里头,但他身份摆在那儿,那番话分量可不轻。
气氛因为这两男人的对话变得缓和了许多。
那位中年女士也不敢再说什么,人都是这样,出了事,最先想到的就是推卸责任,她本想先发制人把摔伤呱呱的责任怪在那个愣头小男孩头上,谁知道他居然是季临渊带来的,也不知跟季临渊什么关系。
“喂,宋末!你妈今天不是开庭吗?你不去看庭审,跑堂姐家的宴席上来干什么?”程如清忽地开口:“一个杀人犯的儿子,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谁知道你刚才是不是故意害呱呱摔倒的!”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
程如清之所以知道这些,都是刚才跟姐姐聊天,姐姐告诉她的。
宋末脸白到极致,又慢慢变红,只有嘴唇依旧是苍白的,母亲杀人的事被当众提及,他内心难堪,急急地为自己辩驳:“你胡说!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明明是有人绊了我……”
“有人绊你?刚才怎么不说?我看就是被我猜对了,心虚,胡说的!”程如清振振有词:“或者,你是被人指使,现在被戳穿,急着甩锅。”
“没有,没有人指使我……”宋末急得语言错乱:“真的没有……”
“那你就是自己想害呱呱!杀人犯都心理变态,你妈心里不正常,你肯定也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