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我们赶紧上路吧,早些到江南,也好早些办差。”
隆科多点点头。“八爷说得是,车马已经备在外头了。”
江南烟花流水,玉树银花,人人向往,但若是奔着得罪人而去,就是另一种心情了。隆科多此刻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中挣扎,这八阿哥虽被父亲看好,终归年纪尚轻,这一行人去了江南,也不知是去打狼,还是被狼吃了。
几人骑马出了京师,改走水路,从京杭运河顺流而下,不过三四天的光景,就到了扬州地界。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隆科多站在船头,四下张望,满怀感叹。
胤禩也从船舱里走出来,闻言道:“怎么,你没来过江南?”
隆科多摇摇头。“出京几次,却都没来过这边,听说遍地风花雪月,夜夜曼妙笙歌,让人流连忘返,恨不得老死在这里,我还当是虚言,这番感受下来,才知这些形容不及万一。”
这回跟着胤禩出来的人,除了隆科多,还有两名侍卫,惠善和阿林,他们都与胤禩打过不少交道,也算老熟人了。
几天下来,很快就熟稔起来,又因出门在外,胤禩让各人轻易不要暴露身份,微服出行,便连奴才这种自称也去掉了,旁人看了,只当是富家公子出来游玩取乐,两淮一带,这种人多得很,他们也没有受到丝毫注目。
随着他的话语,两岸杨柳飘摇,隐隐绰绰从水边阁楼里传来哼唱声,用的是他们听不懂的方言,语调却温软呢喃,直叫人酥到骨头里去了。
胤禩虽然也没来过江南,到底阅历眼界要多些,不至于失态,但除了他之外的几个人听得都痴了。
此时暮色将近,两旁灯笼都点了起来,一眼望去,点点生辉,将整条河道串连起来,桨声灯影,分不清天上人间。
到了码头,几人下船,就近找了间还算雅致的饭馆进去。
“几位爷是从京城来的吧?”店小二甩着毛巾,过来殷勤招呼。
“错了,我们是陕西来的。”隆科多故意道。
“嘿,这位爷就别说笑了,您的谈吐口音,分明是京城人士。”店小二笑道:“咱这里每天都有外地人来,而且来了都不想走了,上回有个客人更有意思,还说要在这讨足十个扬州瘦马当妾室回去。”
“扬州瘦马?”惠善好奇道。
“这您就不晓得了吧。”店小二露出暧昧的笑容。“扬州有三好,景好,歌好,人好。这人,说的就是扬州瘦马,诸位爷若得空,等会儿吃完饭,可以到留香楼逛逛,这是我们扬州最好的青楼,里头的姑娘……啧啧,不是我说,京城天子脚下,什么没有见过,但也保管你们大开眼界!”
惠善几人听了果然大感兴趣,胤禩瞧着众人跃跃欲试的表情,好笑道:“我记得你们这儿是饭馆吧,有什么好菜,说几个来听听。”
“诶好!”店小二一口气报了好多个菜名,中间不待停歇,听得几人头晕眼花。“芙蓉肺,酱蹄子,酒煮羊肉,灌鹅,煨野鸭羹,醉鲤鱼,炒青鱼片,火腿煨三笋,三丝汤,糖春菜,五香芹菜,豆沙卷,山药糕,萝卜汤圆,醉桃童……”
“得得!”隆科多不得不打断他。“你给我们挑几样招牌的上吧,还有,上一斤酒,你们这儿有什么酒?”
见店小二又想开口介绍,他忙道:“就挑好酒上。”
“好嘞!”店小二眉开眼笑,毛巾一甩肩上,又腾腾腾地下楼去了。
待菜一一上来,自然是小巧精致,色泽鲜艳,夹起入口,却各有风味,齿颊留香,纵是在座各人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也不由啧啧称赞。
隆科多笑道:“我可总算知道江南为什么会出那么多贪官了,就冲着这些吃食,他们也得栽!”
一席话说得几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