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都答得不错。”康熙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转头看向他最宠爱的儿子。“太子来讲讲《礼记》的礼运篇吧。”
胤礽拱手称是,开始一字一句的讲解。
他吐字清晰,毫无迟滞,但洋洋洒洒一篇说下来也得将近半个时辰,胤禩觉得自己真不知倒霉还是幸运,皇子枯燥乏味的读书生涯,旁人只须经历一次,他却要经历两次,尤其当师傅讲的内容对他来说就像喝水那么简单的时候,这种过程就更像是一种煎熬。
等到胤礽终于把那个礼运篇讲解完,胤禩已经快站着睡着了,康熙扫了众阿哥一眼,待目光落到胤禩身上时,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带了丝宠溺的微笑。
“胤礽的学识超过你们许多,汝等要好好向太子学习。”康熙用一句话作了注脚,胤禩这才明白,让他们站在这里老半天不是没有理由的,明面上是给太子侍读,实际上是要树立太子的权威。
康熙对这个儿子,可谓用心良苦。
只可惜……胤禩暗叹一声,扫过其他兄弟欣羡的目光,看着太子微笑的俊脸,心底带了丝怜悯。
下了学,他想起今日去请安的时候额娘身体似乎不太舒坦,便婉拒了胤禛要他同去佟贵妃那里的邀请,径自回到钟粹宫。
一进良贵人的院落,就看到门口守着康熙的梁九功。
胤禩愣了一下,想要再退回去已经不及,只听见康熙的声音自里面传来。
“是胤禩吗,进来吧。”
胤禩无法,只得走进去。
“给皇阿玛请安,给额娘请安。”
“起来吧。卫氏,你这儿子教导得不错啊。”康熙的后半句,却是对着良贵人说的。
良贵人忙起身行礼。“是皇上教得好,奴婢不敢居功。”
“行了,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多礼。胤禩,朕听你前日在上书房说,想像太祖那样驰骋沙场,为国尽力?”
胤禩道:“儿臣确有此念,只是谙达说儿臣骑射不精,还要多加练习,儿臣以后定当努力。”
康熙看着他似乎因羞赧而微垂的小脸,呵呵一笑:“驰骋沙场,建功立业,是我八旗子弟的风范,那你长大了,是想当个将军吗?”
话问得很随意,康熙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期望一个七岁孩子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志向来,但胤禩却心中一凛。
因为他想起了自己伯父福全的事情。
裕亲王福全年幼时,当时顺治皇帝问其志向,他答道:愿为贤王。在康熙登基之后,他也确实一心尽忠,绝无二意,因此博得了康熙的信任和尊敬。
胤禩明白此刻便是一个好机会,回答好了,说不定可以让他摆脱前世的旧路。
于是他假意思索片刻,郑重道:“愿做贤王,辅佐明君,为天下百姓谋福。”
果然,康熙因他的回答而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目光锐利。
“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方才融洽的氛围一扫而空。
卫氏被吓得魂不附体,抓着锦帕的手微微发抖,望着儿子,眼露担忧。
胤禩却不慌不忙,拱手肃容。“回皇阿玛,儿臣记得顾师傅曾与我们说过皇玛法询问皇伯父的这段典故,说皇阿玛与皇伯父,是君臣相得,千古难觅,儿臣便牢牢记在心上,胤禩长大了,也想做一名像皇伯父那样的贤王!”
康熙看了他好一会,终于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又温言道:“志气不小,但不要信口开河,而要付诸行动才好。”语气柔和,没有半丝不悦。
胤禩低头受教,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被康熙听进去了,自己前世是绝对没有这一段的,既然他想改变以往的厄运,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因着明珠的事情,这几天康熙的心情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