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达二百余丈。临南城依山而建,城墙蜿蜒盘旋于山体之上,据险设点,像一条巨龙牢牢将身后的城池护卫于怀中。
临南以东往风城方向十五城均为平原,乃宁国粮仓。汉水支流引入平原,灌溉着这一方沃土,加之气候温和,这里物产富饶,宁国百分之八十的粮蔬都产自于此。若破了临南城,便可长驱直入取了十五城,大伤宁国元气。所以临南之重要,不亚于西域边城。
南方临南,西方边城,这两座城池便是宁国之西南大门,守住它们才能确保宁国之安全。临南城东山崖后退,形成天然的港湾,南军水军营寨便建立在此,距南城门不过五里水路,进可攻退可守,加之临南天险,这也是汉水沿途的三国从来未敢轻易捋宁国虎须的原因。
玉兔初升,星稀云疏,汉水沉沉东去。一队兵士步伐齐整,一丝不苟地交换口令进行换防。南城门西边山崖城墙垛口处,站立着一位年轻将军。黑衣软甲紧紧包裹着他修长的身躯,刀刻般深邃的五官,脸上一双眸子闪若寒星,棱角分明的嘴抿出一丝淡然笑意。他远远眺望着汉水之南,眼神似已越过宽敞的江面一穷对岸风景。月光下,水之南岸赫然有密密的船影。他手扶墙垛,手指轻轻敲打着,城下汉水惊涛拍岸,也拍乱了他的思绪。
三年来宁王日渐衰弱,讯报他已休早朝一月,朝中事务均由太子打理。风城局势紧张起来。而陈国多年来苦苦操练水师,怕是等这一时机很久了。一旦璃亲王开始与太子争夺王位,宁国马上就会面临强敌入侵、内战不休的局面。
他身后不远处散立着几位青衣软甲的蒙面护卫,身边一青年垂手肃立。此时青年上前轻声道:“主上,夜已深了,早点歇息吧。”
若是从前,他必然冷冷瞧上一眼便不再理会,而这两年——他轻皱下眉,喜怒早已消散于无形,再望向静月旁那颗最亮的星星,脑中自然闪过一双眼睛,目光已转得温柔。三年了,阿萝,你过得还好?
刘珏当日一怒平了王家布在顺河西山的寨子,又接到平南旨意,一路南行,却再没找到阿萝踪迹。紧接着璃亲王刘绯从边城接手右翼军,换回了安清王回风城养老。安清王密令刘珏,接管南军,不到宁王驾崩不得回风城。
刘珏无奈之下却又省得老父深意。三年来,他雷厉风行,整治南军,半是收服半是清扫,逐步将太尉势力拔除,把南军掌控在手里,使其上下铁板一块。
南军开始并不服这位皇亲小王爷,初见他外表俊朗,玩世不恭,因为听说未婚妻被掳才弄了个平南将军来当,心里甚是不忿,暗骂好好的军士竟成了他报私仇的卒子。直到刘珏从顺河镇往南经谷城到镜城横扫十五座城池间的三百大山,荡平几十处山寨,把宁国南方打扫得清清爽爽,其细密周全的布局,利落干净的手法,嗜血无情的剑术,方才让众人对他刮目相看。接下来立军规肃军纪,南军上下方才归心。
刘珏仍站在垛口,任江风撩起袍边。当日南行不见阿萝踪迹,他回想了千百遍,终于肯定阿萝又回到了风城。鸽组回报,子离西行未见阿萝随去,璃亲王府与太子府也未见其下落。刘珏便笑了,他想,阿萝必是隐在风城的某地。局势未明,找着她也不见得是好事。娶了她,留在风城王府倒多了个挂念。便嘱咐鸽组,一旦发现她的踪影,便着冥组高手暗中保护便是,不必惊了她。
刘珏倒是很佩服阿萝,小小年纪便能带着母亲婢女一起逃跑,而且敢胆大地放火烧桥,计划周密,瞒过了这许多人。
然而三年来却没有她的消息。刘珏有些气恼,风城能有多大?每每鸽组回报无讯息,他便黯然,又得意阿萝居然能躲上这么久不露端倪,心里对她又多了几分欣赏。直到三月前鸽组回报,有夫妻二人携母往临南城而来,其母亲相貌酷似相府七夫人,疑是阿萝三人,他才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