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中,乌南为他的同父姐姐找出了一个小盒子。
而在整个过程中,奥娜随意向房间中乱瞥视线——她已经看到了曾被她父亲珍藏在了这个房间中的衣服,收到的礼物,妻子或孩子们的画像,他自己小时候玩过的玩具,甚至还有也不知是他自己的化妆品,抑或是从家族长辈那里遗留下来的古朴精致礼物……
咔嗒——
乌南打开了这个浅棕色的铺着层香喷喷的手绢,里面点缀着许多压了钻石的信件的小匣子。
而后,他将之双手捧给了这位波拉女贵族:
“姐姐。”
“父亲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并不是妈妈,或者姐姐她们告诉我,在这世上我还有一位姐姐存在……”
“而是他自己。”
眼看着对方接过木匣,但脸色仍显得困惑而僵硬时。乌南便移开步子,转身坐到了父亲的床边:
“这里面都是他给你写的信。”
“每一枚钻石,都是他用来记住你生日的印迹。”
“从前,有时候,他也会悄悄避开家里的女人们,单独对我说他其实一直有在想你。想让你也和我们在一起生活的事。”
“和你们?一起?”奥娜的声调不太对劲儿。
她眼中隐隐含着一层朦胧的水雾。但是,她的声调中却既有委屈,也有讥讽:
“哈——那可算了吧。我自己有老妈!”
如此说着。
奥娜已经从这个小木匣子里,摘出其中一枚钻石举到眼前。再细细端详。
……
“你可以看他给你写的信。”乌南张开了自己双手。
他坐在床边,微躬着腰: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或许毫无意义。但……即便只是一丝,我也还是希望它对姐姐你来说,有所意义。”
“……并不是毫无意义。”奥娜垂着眸子。
此刻,她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木匣,将这匣子放在了梳妆台边——拿开了压在泛黄的信纸上面的钻石。开始一封封的,简略翻看起了从未谋面的父亲留给自己的信。
“黑发?他以为我会和他发色一样吗?”奥娜道。
“他记混了我妈妈的眼睛颜色。也不知道,是把哪个女人和她记混了。”奥娜又道。
她就这么一封封的翻看着信纸。
渐渐地,女人最初的还试图给信中所写的内容挑毛病的话语。就融为了某种沉默的压抑。
她读着。
读着。
到最后时,奥娜才终于极为压抑地长叹一声。放下所有的二十一封信,后退两步,以一种相当沉闷的姿态坐倒在了父亲的床上。
继而——
女人自然而然地向后仰去。她躺倒在了床上,身下是柔软但却积着灰尘的床铺——女人的呼吸声,正伴随着她的胸脯一起上下起伏。而她那纤瘦结实的腰肢,也在这个瞬间,和她的身体一并颓丧了开来,仿佛使得她整个人都瘫软于此,再难发声……
“……”乌南静静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瞥着她。
他道:“姐姐,你需要爸爸的画像吗?”
“只是他自己的一幅缩小后的画像——我能为你准备一幅。什么时候都行。”
“不…………”奥娜拖了个沉闷的长音。
她右臂挡在眼前,身体自然塌陷在了床上,甚至连呼吸声都仿佛有些力竭:
“你这么说,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有点儿可悲。”
“乌南。”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直呼弟弟的名字,而不是说“弟弟”或“陛下”。
她道:
“我已经对你说过了。现在的我,有丈夫,也有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