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你要做什么,我拦不住你,但你想要我参与灭口,那也别想……请便!”
迎着对方决然的眼神,何金水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直往里面冲去。
遇到杨泌昌本来就是意外,对方不肯帮忙,他在州衙也是有敢卖命的人手的。
然而等到人手安排好了,左等右等,却没有弓手差役押着要犯回归。
何金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直至失魂落魄,自言自语:“他难道带着王雄去城外擒贼?他就不怕这到手的大功丢了?完了!完了!”
正在何金水失态的模样,都被路过的吏胥看在眼中之际,杨泌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背后,幽幽的声音传入耳中:“何知录,你听过阳狂病么?”
……
“同判神威!!同判神威!!”
看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山匪,带上重枷,如同赶猪似的赶入囚车中,弓手中发出震天欢呼。
王雄一行被擒住后,受到简单的审问,包括王雄在内,有四个死不交代,但有两个撂了,城外等待命令的三十多个山匪位置,就被供了出来。
于是乎,这群美滋滋过来接手军器的山匪,被一锅端掉。
精锐弓手没人身亡,受伤倒是不可避免,但也是一场大获全胜。
狄进心知肚明,这场胜利最大的“功臣”是贼匪窝里的二当家,那位狗头军师用一场场劫掠奠定来的信任,换取了王雄和这些山匪的入套,堡垒从内部是最容易被攻破的。
但别人不知道,就连郑茂才都在呼喊的行列里,震惊莫名之后,是心服口服。
“老子不服!老子不服!你们耍诈!”
酒里的药性渐渐散去,王雄又有了力气,哪怕戴着二十多斤的重枷,脑袋依旧拼命昂起,朝着这边嘶吼着,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涨红的面孔愈发狰狞:“别给老子出去的机会,老子要杀光你们所有人!”
不得不说,王雄在兖州肆虐数载,还是有赫赫凶威的,哪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周遭的弓手还有些畏惧之色,当然也有些咬牙切齿的,捏紧武器,恨不得刺入囚车,狠狠攮他几下。
郑茂才赶忙凑到狄进身边:“狄同判,要不要把此獠的嘴给堵上?”
狄进淡然道:“不必!也该让百姓听一听,贼子无能叫骂的声音!”
确实,当一辆辆囚车押入城中,为首的王雄还在叫骂不休,街上很快轰动。
若论人流,瑕丘城自然远远比不上京师,也不可能汇聚出进士游街那般万人空巷的场景,可王雄自带的流量,让消息疯狂传递。
距离衙门还有一大段路呢,汹涌而至的百姓就将前路都几乎堵死了,大伙儿争先恐后地前来看。
然后不知是谁,将一团烂泥巴捏成的球,狠狠地砸向王雄。
“打死这个恶贼!”“打!”“打死他!”
这个年代是没有臭鸡蛋那么奢侈的投掷品,却有更脏更臭的物件,关键是连黄土砖块都有,别看外表粗糙,却是又厚又沉,当一块狠狠砸中额头,王雄惨叫一声,不喝骂了,眼中浮现出恐惧之色。
“让大家停下吧!”
狄进冷眼看着,开始让弓手维持秩序,围观百姓的人数终究不是太多,当弓手们散开制止,总算没有让王雄被活生生砸死。
当队伍艰难地推进到州衙附近,上下早就被惊动,甚至就连不远处的县衙都过来观望,仰望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犹如天神下凡的狄同判,露出由衷的敬畏之色,杨泌昌更是率众迎出好远,高声道:“同判神威,擒获此獠,实乃我兖州大幸啊!”
狄进对着众人挥了挥手,连县衙那边都照顾到了,才翻身下马,平静地道:“也是贼子骄狂自大,不知天高地厚,速速安排刑房,我要审讯此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