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气,仰望着幽深的夜空,闭上眼睛,让我想一想……
难道风是迫不得已离开的的?是不是飘云安排这一切,让自己对风死心呢?可又风唆使自己扮女人,才让他有机会逃走……可是为什么他又留话说什么生死与共?都已经走了还怎么生死与共?或者他发现了什么,为了不牵连自己?
风千动和林飘云互相指责的话都回响起来,他们在不断的争执,大打出手,最后挥兵对垒,处处硝烟。薛慕云的身体成了他们的战场,不管谁对谁的伤害都重重打在他的身上,他只觉得五脏六腑肌肉骨骼都要被生生扯碎,可是战火还盘踞他的大脑不肯散去,终于抓住襟口痛苦的狂吼一声:“我到底要相信谁?!”
秋雨无声的落下,绵绵密密,风声起时,已带了寒意。墙角一树桂花开的正茂,被这风雨一催,便纷纷落下,捻碎一地米粒似的小黄花,在泥水里沉浮,原本浓郁的香气也随风飘散,无迹可寻。
薛慕云枯瘦了,原本健康的麦色肌肤变的惨白,肋骨清晰可辨。两颊凹下去,颧骨显得突出,曾经亮如星子的眼眸已经暗淡无光,转也不转。木偶般的躺在那里,田菱儿拿了食物来他便吃,不拿也不喊饿。林飘云来看过,骂过、打过,都无济于事。风、林之战在他身体里僵持着,一日不死,一日不休,他已经感受不到外界的事物。身子变的羸弱,稍一经风就会发烧,偏偏天气愈来愈冷,他便时常在高热中煎熬。一时迷迷朦朦的忘了一切,把田菱儿当做许嫩樱抱着说笑,自言自语,也不理她是不是回答,一时又醒悟过来,痛苦一阵再继续发楞。
田菱儿原本对他有意,后来经了些事,以至身体残疾,又知道他是王后,这才死了心。万没想到能有机会照顾他,所以被他搂抱时就有些绮思,心下也巴望着他将错就错,把自己当做妻子那般对待。可惜她根本不知道,薛慕云和许嫩樱根本没有经过那些,他的身体又只和男人欢爱过,无论是明白还是糊涂,都对她没有半点情欲。
冬天来了,寒风卷起枯叶,吹的沙沙的响。雪花零碎的飘着,落在地上就化了。天齐的冬天比雪域要暖和多了,但是这个房间里的取暖设施也没有那么好,总是透着湿冷。薛慕云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可又说什么也不肯离开那个屋。身体瘦的只有一把骨头,隔着棉衣也显得突兀。林飘云不吝啬药,游方朗也竭尽全力,但是生命的痕迹一点点在薛慕云身上流逝,就像离开水的鱼一般,他的病无药可医。
路瑶先沉不住气,几次想找林飘云谈谈,都被游方朗拦住了,这天她趁着游方朗不在家,自己跑到王宫去了。林飘云正在跟几个大臣议事,被路瑶打断了,脸色很不好看。
路瑶看看没有外人,直接说:“小薛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林飘云皱皱眉:“他现在怎么样?”
路瑶说:“这样下去只怕拖不过冬天。”
林飘云脸色更难看:“这么严重了?游方朗怎么给治的!”
路瑶忍不住动了气:“你很清楚,飘云!他根本不是身体上的病,他是心病!”
林飘云脸色一寒:“那你说要怎么样?”
路瑶咬咬牙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他送回风千动那里。”
“那不可能!”林飘云的眼神比冰更寒冷:“他就是被风千动利用了才害成这样,现在把他送回去那不是更严重!你们不是学医的么?催眠、洗脑、消除记忆,不管用什么手段,总之让他忘掉那一切,重新开始!”
路瑶也急了:“你以为这是在我们的世界吗?要是那么容易,我们还会拖到现在?”
啪!林飘云手上的杯子摔的粉碎:“你这是什么态度?我难道是神仙?操心劳力的管一个国家还不够么?事事都要我来做,要你们有什么用!”
“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