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受着这所有的一切,因为他也是当初悲剧的受害者,而那场悲剧的罪魁祸首,是我。
那次他酒醒后发了疯似的想来抱住我,我紧紧护住自己一言不发。他开始哭,他说对不起,他说对不起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当初没有好好保护这个家。我看着这个胡茬日益浓密的男人,他晶莹的双眸再难像一个长不大的大男孩那般纯粹,而毁掉这一切的是我当初惧怕面对的自己的内心。
这些年来,我们流的眼泪都太多了。
2009年的年底,这场原本幸福美满的婚姻终究是拖着苟延残喘的躯壳走到了破碎的终点。我看着离婚证上贴的旧一寸照,不敢相信三年前我的笑容可以灿烂如厮。
顾城想把房子留给我,我摇了摇头。他问我,那你想要什么。
“该有的财产划分清楚就可以了,我想清点完以后,离开这座城市。”
“要回家吗?”他指的是我们当年一起念高中的地方。
“不,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是哪里?”
“就是随便走走。”
我在外一边兼职一边旅行了半年多,爬过名山大川,也淌过碧池小溪,看了许多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品味几千年来文人骚客的风流雅致。将国内的著名历史名城访问遍览后,我买了一台新的单反,办了护照,经历十二小时的飞行后降落在了欧洲大陆。
我在英国的艺术院校里找到了讲授戏剧的助教工作,期间兼职给各大报纸杂志写影评赚取稿费。利用闲适的假期我悉数游览了数所欧洲顶级名校和德国新天鹅城堡、卢浮宫金字塔、圣彼得大教堂等世界知名的旅游热点。我对宗教不予置评,但我异常喜欢《天使与魔鬼》里设下的一步步解谜游览路线,以至于我摸着圣彼得广场中心方尖碑下的“西风”雕塑痴迷了许久。
我从来都过于安稳现世,满足于现在生活。
戏剧学院的主任正在考虑推举新的正副教授并聘请新的讲师,他问我是否考虑移民并长期执教,其实那时候我还倾向于结束游学尽早回国,于是便委婉的告诉主任我将尽快做出答复。回到公寓时,房东告诉我,又收到了一封新的信。
这一年多以来我也有了一个新的习惯,那就是给阿冉寄明信片。
“512”地震后我们又逐渐有了谈话的空间,我的旅行也促进重建了彼此的交流。每到一座城市我的第一感觉,和我离开时候的感想,我都会及时写在笔记本上,等着誊写摘抄,盖着漂洋过海的邮戳,落到阿冉的手里。没有出去旅行的日子,我会抽空给她写长长的信,每次都是用霍格沃茨城堡外对角巷卖的羊皮纸和羽毛笔,消耗着昂贵的墨水涂写画画,写下不知道哪儿来的胡言乱语。
她会给我回信,用安静的淡沉的笔触,还是我多年前认识她的模样。我时常有她从未长大过的错觉,后来某一天我突然惊醒,意识到其实她是一直磨炼着让自己不要苍老。
隔着半个地球、欧亚大陆,我还是会止不住想念她的模样。过去的生活就是一块结好痂的疤,我在这遥远的异国他乡,用不一样的空气阳光催化着它的脱落,我感觉到的是,我很快就要回去了,回归我的生活,还要认真看看那个我放在心口上的女孩。
一天晚上睡前,QQ信息栏那个熟悉的头像闪烁了起来,我有些惊讶,因为时差,平日里阿冉决不会这个时候找我。
“在吗?”
“正打算睡,你怎么起这么早?”
“是睡不着,就起来了。”
“有心事?”
“嗯,开心的事情。”
“原来是开心得睡不着啊。说来听听?”
“我恋爱了。”
我愣住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她又发来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