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斯大林亲信的莫洛托夫在彼得堡为他举行了等同于国家元首的盛大欢迎仪式,看着满城挥舞着大中华国旗的人民群众以及向他鲜花的俄罗斯小学生。他倒有些怀旧了:读书时,学校每次来领导搞什么检查。学校基本是这种作态,而每当那些外来领导掏出厚厚的稿纸对着话筒咳嗽时,就预兆着他们要在太阳底下的操场上呆半天……,真是万恶的官僚主义!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杨锐脸上却微笑,并恰到好处的赞赏斯大林领导下布尔什维克所取得的社会主义建设成就,让接待他的布尔什维克官员们眉开眼笑——按照之前真理报的文章,他们知道来人是一个知名的资产阶级唯心主义哲学家,他完全背弃了当年曾对伟大导师列宁同志所许下的‘解放殖民地被压迫人民’的承诺。和资本主义国家打得火热。好在此人并不敌视伟大的苏维埃联盟,要不然他们真的不知如何统一接待口径了。
从彼得堡到莫斯科并不太远,彼得堡下船后的第四日杨锐便到了莫斯科,再一次经历火车站的热烈欢迎后,克里姆林宫宫内,他见到了斯大林。
此时,身着米色军装的斯大林正在微笑,左手拿着烟斗。和之前杨锐想象的一样,他即使是客套的微笑。眉目间依旧凝重、严肃,并不明亮的目光则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冷冽和坚持,这是一个钢铁强人,但若将目光退后数步。由他的脸庞转向全身,则会从他微驼的背和故意减短却无法掩盖的白色鬓角中感觉到:这是一个正承受重担的人、一个生活得并不快乐的人。
杨锐打量着斯大林,斯大林也打量着杨锐。这个一直想见却一直没有见到的中国人。比他所见过的所有中国人都高大,一身中国式的装扮。虽然怪异,却也没什么变扭。最让斯大林诧异的是他的神色——两个月前伦敦海军谈判失败。中美关系骤然紧张。以罗斯福私人特使访苏的表示看,苏联和中国的外交态势正在逆转:以前是苏联求中国,之后则应该是中国求苏联。在这样的形势下访问苏联,神情中却见不到半点讨好的意味,难道真不担心两线作战吗?
“终于是见上面了!斯大林总书记。”杨锐微笑道。虽然他心里很想和钢铁同志握手,但这真不是握手的时候——握手很可能会被认为是一种示好,示好基本等于示弱,而对于布尔什维克,永远不能示弱!
“您好,杨竟成先生!”斯大林声音不大,却一句一顿,非常清楚。
因为杨锐所熟悉的布尔什维克都在被清洗或正在清洗中,所以此次会面只有斯大林和莫洛托夫,而与杨锐同行的是杨度和驻苏大使伍朝枢。杨度这是第二次访俄了,杨锐要他来主要是担心自己和斯大林之间太过冷场。
互相致意后,双方站在一起让记者拍照,此时,杨锐才发现斯大林并不矮,可这是为什么呢?
“请坐,杨竟成先生。”作为主人的斯大林招呼着。会客室极为简单,一排涂着清漆的椅子正靠着墙,椅子中间间隔着些小桌子,中苏双方人员以墙上的马恩李宁像为中点,分坐两边。当大家坐下后,斯大林点着自己的烟斗后道:“旅途愉快吗,杨竟成先生?”
“非常好。”杨锐也点着了香烟,“贵国同志非常热情,宾至如归。”
“作为贵国的友邦,我注意到伦敦裁军会议后中美之间一直有关于战争的传闻……”斯大林并未像杨锐估计的那样冷场,而是主动说起了国际局势。
“在资本主义国家,经济着决定战争。”杨锐听完通事的转述答道。“全世界也就只有三个国家希望向对外发动战争,转嫁国内矛盾了。贵我两国以及其他爱好和平的国家在东非联手已经将其中一个消灭,相信另外两个一定能由此得到不少教训。”
“哈哈……”斯大林本想试探杨锐对中美交恶的反应,不想却被他拉在一起,回忆联手干掉意大利墨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