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本官便是这河清县的县令了。不知姑娘击鼓升堂所谓何事?”赵浩然坐在了县太爷的位置上,说话间还颇有几分官威。
那女子听见“姑娘”二字,眉头就皱了起来:“我的马在你河清县被人偷了,我要你帮我找到我的马。”简单,明了,从不喜欢拐弯抹角,这就是塞外女子的直率。
赵浩然一听马掉了。心道莫非是女飞贼作案了?他虽猜不出眼前女子的身份,但见她一身胡装打扮,举手投足见颇有几分贵气,赵浩然不是没见过胡人,但不是谁都能腰挂金刀。因为在胡人的国家中,只有王族的人才有资格佩带金饰物。
难道眼前这个女子就是最近在长安传的沸沸扬扬要将状元郎娶回塞外的突厥国金刀公主?
瞥了眼身旁脸色凝重的孟星河,赵浩然觉会心一笑,难怪三弟见了她会一时语塞。既然如此,那眼前这个女子就是未来的嫂子喽?
咳咳。赵浩然咳了两声,理了理嗓子道:“姑娘有所不知,最近城中有女飞贼作乱,本官已经连续抓捕她一个月了仍未抓获。想必姑娘的马也是遭在那女飞贼手中。”
“谁知道你们不是官官相护。”砸了砸嘴,金刀公主不客气的说出了这句话。她可不是有话不说的人,心眼实的很心里想说什么都会大大方方说出来。
“别理她,我和这女人有仇。”孟星河递了个眼神过去,赵浩然立刻会意,道:“姑娘若是不信,大可去城里找个人问问。”
“不用了。反正明天一早,本姑娘就要看到我的踏雪出现在面前,否则我就放火烧了你这县衙。”扬了扬头,面容还是不曾看见,不过语气动作玩玩全全像个野蛮的女子。
赵浩然和孟星河同时对视一眼。一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三弟,把她留下来吧,外面下着大雪,她一个姑娘家住在县衙比外面好多了。好歹去了长安也要面对的,现在多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你就不用去塞外那个地方了。”赵浩然一个丰富的眼神过去。他多少听说最近长安那面的事。
孟星河迟迟不说话。大哥留不留无所谓,似乎和他都没什么关系,只是被强加上一层听着味道儿变了的话,倒有几分无中生有。
看见孟星河踌躇的样子,那就留了,赵浩然做主道:“姑娘等等。外面下那面大的雪,恐怕客栈都已经满客了,天色不早,何不就在县衙住下来?等我找到姑娘丢失的马再上路如何?”
原本已经走到门前的金刀公主突然顿住了身子,她身上的银钱已经不多,恐怕连吃顿饭都付不起,本来她的计划身上的银子足够她从江都到长安,不过这下着大雪耽搁了她几天行程,加上如今爱马被偷,她也没有力气赶路。如今有个歇息的地方落脚,她当下转过头来,毫不客气道:“那就给我准备一间上房,只管送来吃的就行,别让人来打扰我,等到了长安,以后定让人前来重谢。”
倒没和赵浩然客气,金刀公主居然大方留下来留宿。
按照她的吩咐,休息的地方安排在最西边较为安静的厢房。就连晚上用餐她都没有出来同孟星河等人一起享用,而是吩咐人给她端进房里。
这一夜的雪下的很大,也有人感慨瑞雪照丰年,明年一定是个大丰年。长安城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下如此大的雪了,这一场雪下来,这天地都成了一片雪白看不见一点杂色。
在县衙东厢凉亭下,把木炭放在红泥小灶,轻轻用拨碳的工具将火温控制的很好,上面温一壶暖酒,凉亭中一桌子温热的小菜摆的满满一桌,三个大男人各自坐在一角没有谁来打扰,火炉旁,两个约莫十六岁的少年蹲在火炉边,偶尔趁三个男人不注意,两人便偷喝一口美酒,模样颇为享受。
望着外面飘起比春天木棉还要漂亮的雪景。孟星河轻轻一叹,握紧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