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桃的肩膀,温声道:“宛儿,别笑了”,复又伸出手臂揽住了不明所以的嫣亭,叹了口气道:“你呀……”
这两个字间极致缠绵的宠溺旁人一听即懂。百里君亦不经意间一瞥,却见广平不知何时垂下了眼帘,所有的神情都被拢在了那双淡漠的黑眸之下。
最后一个来的是百里东景,他在落座前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广平,细长上挑的丹凤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不一会,百里渊便在王芷颜的搀扶下走进了春和殿,王芷颜今日的神情也是异常的温柔。
刚落座,百里渊便问道:“老三,听说广平丫头的伤已经好了,此话当真?”百里君亦上前一步,俯下身子沉声回道:“回父皇,此话……当真。”
“哦?那为何朕没有看到她?”众人闻言一惊,百里君亦转过头,却发现广平竟不知何时走了。
第三十五章
就在这时,位于春和殿中央的舞池突然间纱幔全部拉开,在用蜡烛围起的台子中赫然立着一个瘦削的人影。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广平。
礼乐声在空旷的大殿内流水般响起,广平随乐而舞。宽大松盈的白裙是最好的舞衣,踏着地上手绘的青瓷芙蓉,飞旋间,白衣上的瓣瓣梨花竟像是真的一般。
舞裙流云般飞起,散在空中宛若一朵盛世芙蓉,举世无双。每一种姿态都极致清艳,旋飞在青瓷芙蓉上的身姿轻盈灵逸,飘逸柔美。舞步错综复杂,甚至令人无法看清舞者的脸,只觉得舞池中央好像开出了一朵硕大无比的木芙蓉,美轮美奂。
在乐声接近尾声之际,广平蓦然凌空而起,广袖罗裙如花瓣般绽开,落地后又如花瓣一般悄无声息的收拢。
待到众人定睛望去,却发现舞池中央只有那白衣身影孑然而立,众人这才醒悟原来刚才看到的那朵盛世芙蓉只不过是广平的舞裙罢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半晌,才听百里渊哽咽着唤了声“广平丫头……”广平在舞池中央站了好一会才抬脚慢慢朝百里渊走去。
百里渊颤抖着向她伸出手,广平轻轻握住步上了百里渊所在的高位。“丫头……你太让朕吃惊了,告诉朕,你怎么会跳这芙蓉舞?”
广平平静的看着百里渊,清冷的声音在大殿内缓慢流淌,“芙蓉舞本就出自安国,它与青瓷牡丹一样,是安国皇室最引以为傲的两支舞蹈。较比之芙蓉舞的编者而言,燕妃,她很幸运,至少,她得到了你的爱。”
说完,广平便不顾百里渊眼角滑下的一滴泪,径直起身,一步一步朝台下走去。
是了,她没有告诉百里渊芙蓉舞的编者正是她的母妃。没有人知道她有一个风流成性的父皇和一个痴情柔弱的母妃,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似外表光鲜亮丽的安国长公主从小究竟生长在怎样的环境里,更没有人知道她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曲折才会有这样一个冷漠的性子。除了那个人,从来就没有人知道。
寿辰宴散后,已是深夜。广平和百里君亦上了马车。车帘一经放下,百里君亦便一把擒过广平的手将她抵在车壁上,黝黑的凤眸内闪动着森然的冷意,“木广平,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你心口上的伤到底有没有痊愈你自己不知道吗?竟然还敢跳舞?”
的确,在外人眼里,广平已经痊愈了,但事实上,她每天必须靠药物才能行动,萍水每天按照罗帷的吩咐给她换药,那血淋淋的伤口日日不见好转,伤口处狰狞可怖。
广平垂下眼帘,直言道:“我只是不想欠你父皇的人情。”百里君亦冷笑一声,“可怜父皇真心把你当女儿看待,你却整天想着和他划清界限。”
“还是说……”百里君亦欺近广平,凤眸微眯,“你想要划清的是整个琉祁皇室?”广平的眉飞快的一蹙,脸上飘过一丝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