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没死亡。他还有呼吸。呼吸十分急促,喉头也在发出怪声。原来他的冠心脉有瘀血阻塞,是以血脉不通,呼吸难舒。
虽然没有死亡,亦已接近死亡的边缘了!
急救的办法,唯有立即替他推血过宫。
楚劲松的内功基础极其深厚,只要瘀血化开,呼吸不至断终,他的内伤虽重,也还有医好的希望。
楚天舒当然看得出危机所在,但他却是无能为力!
他的内力已经完全消失,如何能替父亲推血过宫?
楚天舒一颗心又沉下去了,他盯着齐勒铭,眼中好像要喷出火焰。他哼了一声,说道:“我不会领你的情的!你杀了我的父亲,最好将我一并杀掉,否则总有一天,我要替父亲报仇!”
齐勒铭也禁不住哼了一声,但并没说话。他的心里在想:“你这小子也大不知足了,难道你还要我甘愿损耗内力!救活你的父亲,我的仇人?”
一直昏迷不醒的庄英男,忽然又在说梦话了。
“松哥、松哥,要死咱们一块死,你死了我决不能独活!”
“勒铭,你饶了他吧。我求求你,你让他活下去吧!我从来没有求过你的!”
女儿的目光也向他投过来了。目光充满期待的神情。
齐漱玉忽然张开嘴巴,叫出了“爹爹”这两个字。
“爹爹,我不想你给人怨恨一生!”
啊,他的妻子要他让楚劲松活下去,他的女儿也要他救活楚劲松!
妻子加上女儿,这份压力之大,决不在那本描红帖子之下!
他叹了口气,向楚劲松走过去。
他向楚劲松走去,楚天舒和齐漱玉不禁都是大吃一惊,只道他要加害楚劲松。
齐漱玉叫道:“爹爹,你不能……”
齐勒铭道:“为什么不能,我可以杀他,我也可以救他!”
楚天舒怎敢相信他是来救自己的父亲,明知无力抗拒,仍是挺身挡住他。
齐勒铭喝道:“浑小子,滚开!你知不知道,若不立即给你爹推血过宫,你爹就会死了!”他摔袖轻轻一拂,楚天舒登时跌了个仰八叉。齐勤铭立即把掌心贴着楚劲松的胸膛,替他推血过宫。
过了一会,只听得“哇”的一声,楚劲松吐出了一口带血的浓痰,眼睛张开了。
楚劲松有了知觉,神智尚未清醒,也还没有力气说话。他看见齐勒铭站他的身旁,他虽未十分清醒,亦已感觉得到呼吸顺畅许多,显然齐勒铭并非伤害他的了。“奇怪,难道竟是他来给我推血过宫?”楚劲松的脸上不觉现出一片茫然的神气。
齐漱玉出是松了口气,又喜又惊,说道:“爹爹,原来你是真的将楚伯伯救活了!”
齐勒铭满腔激愤,苦笑说道:“谁叫人家生得命好,我是注定受苦的!嘿,嘿,哈,哈,浮沉道力未能坚,世网撄人只自怜!谁解古今都是幻,大槐南畔且流连。唉,或许也不是造物不公,只是我作茧自缚!我想避开尘世,却哪里去找一棵可以让我在树下做梦的古槐!”
齐漱玉听得似懂非懂,但父亲心中的愤激,她却是可以感受得到的。这霎那间,她倒是不知不觉有点同情父亲了。
就在此时,忽听得有车轮滚动的声音,碾破了街头的寂静。从窗口望出去,有一辆马车,正好在距离不远处的那边巷口停下。
大镖局后巷,向来很少车马往来的(客商多数是走前门),而且天刚亮未久,怎的这样巧就会来了一辆马车。
但此际,正是齐勒铭急于离开的时候,他当然是不能背着一个女人在街上跑的,这辆马车来得正是时候,他没功夫去仔细推敲了。
他解开了女儿穴道,随即抱起了庄英男,说道:“玉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