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眼下已难以在入睡,祁旦缌遂披了衣裳起身下床,剪了剪烛心,踱步到窗边打开了窗子,恍惚间鼻尖好似飘过那熟悉而陌生的冷香,祁旦缌皱了皱眉,拍了拍额头,想是自己还没能清醒过来。
掩了掩衣领,关了窗子,将森冷的寒气关在外面,转身抬眸,只见眼侧划过一道光,祁旦缌一惊退了几步侧身看去,这夜半三更的,倒没想到会是他。
“这个时辰你怎会出现在此处?”
**
前院,庭内聚了不少人,苑里灯火通明,静寂无声,显得四角无光处愈加黑沉压抑,前厅之中几人沉默着。
“王爷远道而来何不去王殿?在这种小地方怕是委屈了王爷。”
穆修汝眼底盛着满满的冷光,语气倒还庄重有礼:“本王也是没想到桑杰大人竟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来到此处自然是有事的,听青玛王说我们藏都的禅宗在王爷这里做客多日,实在是叨扰了王爷,眼下,藏都的局势须得禅宗出面,便不好总在此处逗留,不知眼下禅宗可否在府中?”桑杰嘴角始终带着温和的笑,言辞并不犀利,几句话下来,穆修汝却是找不到借口推脱。
眸光紧缩,穆修汝面无表情的看向坐在桑杰下首位的青玛王,他怕京都派来查他的人牵连到祁旦缌,毕竟祁旦缌的身份并不一般,若是落到有心人手中难保不会凶多吉少,而青玛王却是不敢对祁旦缌下狠手的,不但是他,就算是拉藏、云丹之类的人都不敢将祁旦缌怎样,这佛国的信奉如此,祁旦缌即是转世活佛,他便承载了佛国臣民的信仰,佛国的民众百姓信奉的只有活佛,任何人就算得到这佛国之王的虚名也是难以立足的,因而穆修汝便想到将祁旦缌留在王殿,有青玛王和谢弃尘的看护,他也放心了些。
只是穆修汝万万没想到,等来的竟是桑杰。
桑杰是何人?如今佛国便是他的天下,如若转世活佛不是祁旦缌,穆修汝便攥住了桑杰的软肋,只是既然是祁旦缌,他便不能做些什么,即便是在祁旦缌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也不愿。
桑杰命人将那封穆修汝与青玛王协议好的书信呈上,“王爷书信上如此说,我便千里赶来了,想来王爷也不会有闲情与我们玩笑,”淡淡的眸光一转,看了青玛王一眼,笑了笑说道:“还是青玛王有何不周之处,惊扰了王爷?我自当严厉惩处,还请王爷恕罪。”
青玛王招了桑杰那不冷不热的一眼,心底却凉了个透骨,浑身打了个轻颤,本来一直紧缩着的身体倏尔站了起来,脸颊两侧的肉颤了颤,在桑杰面前强装狠戾,眼底的慌乱却透露他的紧张,“听闻京都已派了人来这里,据说是调查北阳王失踪一事,且有了些眉目,不知王爷可晓得此事?”
“略有耳闻。”穆修汝心知已保不住祁旦缌,这桑杰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在威胁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青筋暴露,骨节分明,面上却是淡漠冷清,点点头对桑杰言道:“桑杰大人稍等片刻,眼下天色还晚,请桑杰大人在府中休息一晚,翌日本王自会将你的要的人交予你带走。”
桑杰转头透过窗棂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依旧黑乌乌一片,说道:“如此也好。”
“来人,待桑杰大人和青玛王前去常青阁休憩。”
桑杰遂起身跟着婢人走去,想到什么,顿了脚步,侧身看过穆修汝道:“不知王爷可曾见过拉藏大人?”
穆修汝道:“听闻拉藏大人在佛山青檀寺闭关参悟佛理,本王也是想见,倒是没机会,难道拉藏大人也来了此处?”
桑杰眼底的光淡淡的,淡笑道:“想是在参悟佛理了。这大半年没见到,倒是怕生出其他甚的麻烦事,如此我便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屋顶上蛰伏的人看着那抹远去的玄色佛袍,低声“啧”了一声,才转手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