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冰冷的剑身,让吴子仪感受到人间最后的清凉。
吴子仪握紧短剑,放声大笑起来……
大殿最高一层只有一个入口,分别自左右两侧楼梯上来的孤心阁主力在此汇合,重又变成作列纵队。梅二居中站立,仰首向斜斜延伸上去的楼梯看去,十余名披甲武士横剑于胸,站在楼梯上正紧张地看着他们。
这十余名亲兵身材都很魁梧,年纪却有大有小,其中一个唇上还有细细的茸毛,也许还未过弱冠之年。楼梯下密密匝匝的矛刃,使他紧张的额头冒出了汗珠。他咽了口唾沫,慌张地看了眼左右的袍泽,忙又站稳了脚跟。每个士兵都在恐惧,或许他们不是那么畏惧死亡,但是面对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斗,却无法不沮丧。
除了风箱般的呼吸一片静谧的楼道上,梅二突然低喝一声:“降者不杀!”
梅二夹着内力的声音回荡四周,但楼梯上没有人回答,那十几名吴军士兵沉默着,紧紧握着手中地兵刃。
梅二目中隐隐露出杀气,又喝道:“让开!”
十余名中央军士兵地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但他们回头望了一眼,脸色重新坚定起来。
梅二目光转冷,长长吸了口气,冷冷地道:“举矛!”
“霍”地一声,孤心阁的精锐们将战矛高高举过了头顶,在他们头上立即出现了一片锋刃斜指向上的矛刺森林。
梅二冷冷地凝视着楼梯上地那些士兵,右手并掌如刀,慢慢举起。
阶梯上的中央军士兵徒劳地举起了手中的剑,与气壮如山的他们对峙着,却不知该把手中的剑劈向何方。
“掷矛!”梅二的耐心终于耗尽,他把右手向下狠狠一劈,所有站在阶梯上的士卒都奋力将矛掷出,“呜”地一片嗡鸣,楼梯上、扶手上、门楣上、画柱上,密密麻麻钉满了长矛,那十余名士兵已经不见了,他们被埋没在由长矛组成的荆棘丛中。一道道鲜血,如蜿蜒爬出的蛇,从那“荆棘丛”中钻出来,沿着楼梯缓缓向下流淌。
“冲上去!”
梅二一声低喝,立即自队伍后面冲出几名手中仍执着长矛的士兵,拨打着钉在楼梯上的长矛,踢开被鲜血浸透的尸体,清理出一条通道。梅二在士兵们地护拥下,沿着这条通道一步步向上走去,在他们脚下。出现一个个鲜血浸润的脚印。
“哈哈哈哈……”大殿上突如其来传出一阵疯狂的大笑,然后又迅速寂然无声,梅二心中一动,立即加快了脚步,率领士卒们冲上大殿。四面通透的大殿上。一匹匹布缦从大殿的横梁上垂下,在风中轻轻律动。就像招魂的幡。一根根巨大的立柱掩映其间。
梅二的卧蚕眉猛然一皱,一声“搜”字还未出口,忽地嗅到一股特别的味道。
他双臂一展,止住自己的兵士,狐疑的眼神四下一扫。慢慢垂头看向脚下。一道道水痕如蛇一般蜿蜒游来,梅二吸了吸鼻子。诧然道:“怎么是酒?”
“轰”地一声,一团火苗腾起,沿着那遍地流淌地酒液向他们猛扑过来。
“不好!快走!”梅二见势不妙,立即率人逃回楼梯口,到了楼梯口梅二扭头一看,这片刻功夫大火已熊熊而起,一条条燃烧的布缦将火蛇引向了楼顶的承尘雕梁。
喷吐的火焰中,他看到吴子仪手握一柄短剑倒刺入腹中,熊熊大火已将他包围,瞬间吞没了他魁梧地身影……
围在大殿旁的士兵们不得不一退再退。因为整座大殿都变成了一座熊熊燃烧地火把。哪怕隔着十多丈远,顺风处热浪仍炙得人皮肉发烫。不时有燃烧的巨木轰然落下。砸起一片飞飞扬扬的火花木屑,迫使众人继续向后退开。
梅二看着那座即将完全倒塌的大殿,实在心有不甘,吴子仪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虽然大哥张剑渊是打算将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