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这才发现,自己的两只脚并拢在一起,似乎已经麻木,任凭她努力,怎么都分不开。雪衣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拼命挣扎,费了好些力气才站起来,却又颓然坐在床上。她想起梦里自己在水中游的情景:在她上岸以后,曾经就着水中倒影看过自己,那时觉得脊梁骨都有些发麻,因为里面的影子根本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人面兽身的怪物!雪衣当时只是觉得奇怪,还以为是自己眼花,那个怪物是在水中,现在想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呢?哥哥学风听到声音,只穿个裤衩,莽莽撞撞跑了进来,一脸的茫然,看着雪衣直发愣,雪衣则带着痛苦的神色,浑身湿漉漉的,双腿并拢,坐在床上。
“衣妹妹,怎么了?”学风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似乎清醒了许多。
“我,我的双腿麻木,不能动了,也不能分开了。”雪衣痛苦的说。
“那是怎么回事呢?我来看看。”说着走上前看着雪衣的双腿。雪衣穿着宽松的内裤,山村的女孩子,向来没有裹脚的习惯,所以雪衣一双天足,不着丝袜,纤细修长,白皙透明,极为动人。雪衣从小就很佩服这位哥哥,一向跟着他玩,翻山越岭,穿林涉水,在他面前向来不避惯了的,所以此时倒也不觉得难为情。
学风握住她的两条腿,向两边分开,奇怪的是,没有任何效果,学风很是奇怪,似乎有一种力量在和他抗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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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平这顿酒直喝到半夜方才结束,宋柏青不怕夜路,说家中有点事还要处理,率先回卧虹村自己家。思纲要去送,被他拦住了,只好和子平送到门外,作别而去。李山西托言身体不适,也提前离开,回去睡觉了。这里宋永红让孩子先睡,自己则静静坐在一边,做着针线,看这哥俩继续喝酒,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子平聊着天,询问着他离开坟墓和回来的经过。
“呵呵,我这是以幻制幻,这就像我们行医之人常说的,实病用药攻,虚病用术攻。而这个‘术’,自非江湖骗术,乃是有所针对的。”
子平说到这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夹了几口菜,满意的咀嚼着,抬头看永红已经停止了手中的活计,兴味盎然的看着他,子平笑了。
“你知道有个典故叫做杯弓蛇影吗?”子平简单叙述了一下这个典故,然后总结道:“其实有时候人的病并非来自肢体内脏,而是来自头脑,也就是疑虑所致。那次……”
那次是在很远的一个偏僻小镇北斗坪,子平告别师父的坟墓下山,已经有几个春秋了。这日来到北斗坪,时已近午。子平汗湿短衫,来到一个粗大的老槐树下乘凉,这棵槐树须四五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挽着手,方有可能抱过来,然而树冠却并不大,偏向一侧,其他地方的,都枯死掉了。子平取下头上的斗笠扇着风,然而风是热的,丝毫不觉凉爽。
一个老太太带着老花镜也在槐树下做活计,看见子平,努力的从镜片后面看了他一眼,就问:“小伙子,你是货郎还是郎中?”
“我是走方郎中,出徒不久。”子平保持着谦虚的美德,世上疑难杂症本就多多,谁也不敢说自己对任何疾病都有把握,就算神仙,恐怕也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何况自己浸淫未久,连师父的那些书籍还不敢说钻研透彻,确实有束手的时候。
“走吧,到我家去喝点水。”老太太脸上毫无表情,带着子平来到家中,还未进入正房,就听一侧厢房内“哎哟哎哟”的叫声。“那是我儿子,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头疼。”
子平且不做声,也未进屋,就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坐着,老人进屋,泡上一杯茶,放到子平面前,子平连声称谢,毕竟日高人渴漫思茶,他也就老实不客气的边轻轻吹着,边尝试着喝一口。老太太则静静的坐在一边,只是看他喝茶,就这样子平早已不顾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