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或小仆。
偶有几回,那被铁枷锁扣得严实的小贩还会在围了去路的护卫兵群里发狂,麻布衣包裹着精壮四肢撑破衣服露出黝黑的肌肤,普通的脸上肆意流淌的是凶狠而炽热的恨意,像是走投无路的野兽,挣扎着,怒吼着,手腕上的铁器叮咚作响,好不吓人。
每每如此,百姓总也不敢走在护卫兵身边,个个贴着墙沿行迹慌张而匆忙的走开,惟恐迁怒。
这般下来数日,再迟钝无感的百姓也会察觉出不对劲。人心惶惶不可终日,隐隐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个个都待在家里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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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瑟瑟,风力夹杂着蚀骨的寒意,古道街市上寥寥几人,幽暗的马灯将人的影子拉的细长单薄,不胜风力。箫昇裹了裹棉实的衣袍,一个人迎着寒风朝着京城以北走去。
他熟稔的穿梭在样子相同方向相异的小巷里,七拐八拐便走到了一处楼宇精致典雅的宅子前。
那宅子的正前方挂着木质牌匾,匾上刻着遒劲风骨的三个字:春风苑。字匾便挂着两盏大红灯笼,幽暗的散发着昏暗而暧昧的光,就连灯笼上也写着附庸风雅的诗词。这么一看却有几分雅致。
箫昇站在门前,微微蹙了蹙眉,倘若没有听说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界,他或许就会以为这儿当真是与个吟诗作词的雅地儿。
他走上前去,轻轻的拿着门上的铁环敲了敲,梆、梆梆,敲了三下,前一下如催人赌命一般急迫,而后两下便如闲庭散步般悠然,两者对比鲜明响在这寒风呼啸的夜里竟格外的不适。
箫昇敲完之后,便退开一步站着,他微微侧过身,红灯笼的火光他的脸上印出了一片红光,幽深的目光里隐隐带着红色,本该是徇丽的却无端的生出些死寂。他眉眼忽的跳了跳,淡漠神情裂开出一道缝,视线转移却是看道断断续续细碎的雪沫子从幽暗的天穹飘然而下。
他唇角情不自禁的弯了起来,颀长的手指伸到半空中触碰着翩然的雪,可雪尚未落上他的手指,他忽的放下了,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脸霎时惨白,神情僵硬而惨淡的喃喃道:“我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再看这漫天大雪……”
“嘎吱”门忽的开了一道缝,箫昇瞬间转身,他换了副翩翩公子的模样,速度快的让人瞠目结舌。
门内,一个穿着狐裘大衣的女子探出了半个脑袋,浓妆艳抹却别具风情,女子眉眼淡漠的扫了眼箫昇,看见他穿着素净简单的外衫不无轻蔑的道:“你是谁?”她弯了弯身,狐裘微微敞开了些露出白皙而细腻的肌肤,端得是一派春光。
箫昇略略笑了笑,刻意露出的笑温文尔雅,让人不忍拂意,他道:“在下乃是江淮穆府的穆延清,得李少府力荐,说这儿的风雅实属京城一绝。在下此番前来便是想见识见识。”
那女子本是有几分轻蔑,但听箫昇说李少府后边收起了不屑,脸上迅速换上了张温柔娴静的笑容,她立马将门打开了,手指轻轻的搭在箫昇的衣袖上扯了扯,嗓音柔媚的道:“原来是李郎的朋友,快些请进,今夜风大夜寒,莫要冻害了身子。”
“听闻苑内有个擅长诗词的青儿姑娘,在下慕名前来不知可否见上一见?”箫昇低着头看着衣袖上的手,目光暗了暗,但抬起头来却依旧笑了笑,他顺从的依着女子走了进去。笑着与那女子交流攀谈,唇角带笑,像是格外的高兴。
引路的女子本还有几分敬重,可听了箫昇说青儿时脸色便格外的精彩,像是嫉妒却更像不屑,她古怪的笑了笑,才道:“青儿向来是什么人都可以见的,公子又是李少府的朋友,奴自会应公子的喜好带公子去见青儿。”
那女子虽嘴里笑着,但心里却是将箫昇客套的说辞理解为穷酸的书生,只表面上维系着客套。
这春风苑里头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