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撞击了杆子,灯笼有所破损,被晚风一吹,摇摇坠坠,似乎有随时掉下来的倾向。
阮妗华被人潮挤到桥栏边的时候,才看到桥栏上的朱漆长年累月风吹日晒,也被蹭掉了不少,露出光驳的灰色石头表层,颇有些荒芜的味道。
等她过了桥,才发现,身边只有了谭千奉,那两个侍卫,怕是已经不知被人流挤到哪里去了,不过这样,她反而觉得有些自在,至少同谭千奉说话,无须避讳。
显然谭千奉也是这么觉得的,他此刻说话,就没有像之前那样的方式,而是用一贯的犀利话语直击重点:“你不是真的去做皇后,你不该冒这个险。”
阮妗华勾起耳边鬓发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心想这谭千奉也不愧算是做过自己官途上授业恩师的人,她的一点小心思小心机,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也幸亏他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否则她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做,认栽了。
所以她也没有隐瞒:“权宜之计而已,我就算不想做皇后,也会有人逼着我做,与其让别人来硬的,不如自己先迎上去,好歹没那么被动。”她停了一下,似笑非笑,道:“恩师莫忘了,我如今呐,可是孤身一人,没有任何助力呢。”
谭千奉选择性无视掉了她的后半句话,道:“与虎谋皮,不是上计,若有所疏漏,得不偿失。”
阮妗华微微一笑:“恩师多虑了,不会那么快的,侯太后不会那么快地下手,她总要等我做了她的儿媳妇,装模作样招揽一番,看我识不识相,之后再做打算不是。”
他知道她有分寸,有道理,也有了谋划,与其说是担心她,倒不如说,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赞成,他恨不得她马上抛弃一切恨憎,远走高飞,越远越好。
所以他只能说一些让她看得更通透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提出要来桐花节,将会如何?”
阮妗华目光转到了他脸上,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一亮,转作黯然,这一系列微妙的表情被谭千奉收入眼底,他继续道:“你继续待在宫中,圣上也不会出宫,更不会听到有关谢秋雨的消息,接下来也不会去找她,于是不会有破镜重圆的可能,而在你的前世,这个时候的圣上,确确实实是断了与谢秋雨所有的联系,安心做他的少年皇帝,然后遇上你,有那样的纠缠。”
这些,都是阮妗华方才突然想到了的,一步的行将踏错,就是完全不同的人生,谭千奉是在告诉她,她所凭的那些经验和先知,已经毫无用处。
作者有话要说: 想问一下,看到这里,大家觉得,男主……还像男主么……(好吧这章他根本没出场╮(╯_╰)╭)
☆、皈依
他是那样的清楚她的仰仗和自信从何而来,所以才会提点她,想要她把这一切看清楚。
四周人头攒动,往来人流汹涌,吆喝声叫卖声,百姓们游玩的嬉闹声,时不时伴随着猜花灯的吟诵声,显得十分的躁动。
而阮妗华和谭千奉站在了桥堤下的一处无人地儿,幽暗僻静,桥上河畔的热闹,生生与他们隔开来,阮妗华眼瞅着远清河中一桐花瓣状的粉白色花灯浮在河面上,正慢悠悠地从上流漂下来,慢慢地,从远处,就到了近处,再向远处飘去。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阵子,她没回答,他也给她时间,她忽然迈开了步子,走近了一个小摊贩,摊子边的伙计没有向旁人一般正在吆喝,只是缩蹲在一块大石头上,一手拿着小刀,一手握着一块石头,拿着小刀在石头上雕刻钻磨,倒一点也不顾摊子是不是有人驻足看东西,没有吆喝叫卖,就算是有人对摊子上的小商品感了兴趣,也不过是草草看了两眼,便走了。
阮妗华瞧他这摊子上,摆的都是些玉坠子之类的东西,看起来虽不是什么好料,但是胜在雕刻得精细,手上的活儿比起这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