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常平县看似无法无天,人人都以岁家主子马首是瞻,表面看来县太爷卖他帐,但有些事处处透着疑点。
好比,明明白天说两天后才带她走,半夜就来偷渡她出县,分明是要瞒着年有图。
既然他心里已决意在今晚送她走,那么要她在一夜之间完成不可能的任务,摆明了就是他恶意的捉弄。
这种专欺人的男人,怎能让常平县的百姓崇敬有加?
夜色浓浓,四周暗景快速地退后,他的骑术极好、竟然能无声无息地奔驰在野地之上。
他不走官道快捷方式,反而走这种崎岖不平的道路,令她生疑。难道今天晚上有人会经过官道,而他必须乘机跟那人错身而过,让她顺利出县——
“啊!”她轻轻讶了一声。
原来,京师税收官不是两天后到达常平县,而是今晚。
“啊!”
十五、六岁的少年,下巴差点脱臼了。
天生下垂的八字眉、嘴角垂垂的,连眼角也带点天生的垂意,看起来一脸苦瓜,这样的五官组合起来本来是很悲情,但意外地,他整体相貌清秀,只是强烈的苦瓜五官掩去了他的玉面良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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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没有看错?我有没有看错?老天在开玩笑吧!”
迅速亮了个火折子,抓了路过打更的更夫,他问道:
“兄台,你看看,这叫什么?”
那更夫愣了下,看这少年一身锦衣,应是公子哥儿,他顺着视线看向通缉文,坦白道:
“爷,我只识得几个大字,上头好像写着某姓家福谋杀某家主子,正在追缉中。”
少年脸色惨白,瞪着那通缉文念道:
“万家福谋杀岁家矿场主子岁君常,于七月初三脱逃。是用谋杀,而不是意图谋杀……那就是,岁君常被杀死了?凶手是万家福?”意识到这个事实,他立即弹跳起来,大叫:“完了完了!”吓得他团团转,一下要往客栈走,一下又走回来瞪着通缉文。
万家福怎会杀人?通缉文一出,不就表示万家福在逃?不管她逃往哪个县,只要衙门捕快认出她,会立即被缉捕,罪加一等的啊!
不成!
他迅速撕下通缉文,掏出一锭银子塞给更夫。
“还打什么更?快去把这县里所有的通缉文全给我撕下!”
更夫一脸吓到。“不不,不行,万一被衙门发现是我撕的……”
少年脱下手上的银环,再塞给更夫。“这等于是你好几年薪资了,快去撕!记得,撕光光,撕不了就把万家福三个字划掉也行!没有笔墨就去买!看见了没?家福上头这叫万,万家福,一定要划掉!”
更夫傻眼,瞪着那看起来十分精致美丽的银环,他吞了吞口水。“我去撕,我马上去撕!”
少年也没再理他,冲出这条街,打算一路奔向岁家矿场英雄救美——
“等等,我现在在哪啊?这是哪个县啊?”他不太懂地形啊。“我没带地图,喂,更夫你回来,你告诉我岁家矿场怎么去啊!”
黑得发亮的长辫在夜空里尽情飞扬,因为马速极快,所以不得不保持轻搂他腰身的举动,这令她感到很尴尬。尤其男子的气息不住袭面,让她又感陌生又是白颊微晕。
她当然没有什么逦想,只是自幼很少与外面男子如此贴近,让她不太习惯,而且……这岁家主子的气息里带点药味,让她想起他几天前中毒,当时他当她的面全脸发黑,现在就算能动能跑了,恐怕也还需要时间调养吧?
行至中途,还未过界碑,他忽然低喝一声,马蹄立即煞住。
“下马!”他头也不回,迅速下马走了几步,见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