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班裡，身邊的那個位置始終空著，汪海萍沒有再安排新人來坐，其他同學也根本不敢來觸這個霉頭。
大家都知道，這個位置只能是程敘的，其他人代替不了。
程敘走的那天，沒有讓葉申送。
到美國後，也只是發了條信息報平安，讓替他告知一下朋友們，就再無音信。
葉申知道，以程敘的性格，大概也就這樣了。
這麼多年，要不是自己堅持不懈地在他身邊喋喋不休，他倆絕無成為朋友的可能。
這傢伙，很難對人打開心扉，不願給身邊人帶來任何麻煩，更不願成為他人的負累。
從八歲到現在，可是對自己的母親都沒有展示過脆弱。只是這一次，對象變成了身邊僅有的那麼幾個朋友。
從程敘告知要去美國學醫的那天起，葉申就預感到他又要走上一條孤獨的路。他肩上背負的情感太沉重了，是怎麼也不願意拉著身邊的人一起沉溺的。
葉申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能是個頭，也許只有等他真的能為可可做點什麼，可可好起來了，他才能放下包袱再回到他們身邊。
可要等多久？會有這麼一天嗎？
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等葉申再想起湖邊的小貓，已是又過了天。
「你來了？」
湖畔早已站著一個人，像是特意等著他的到來。
「小貓好久沒出現了，我每晚都站在這裡等它，可它再也沒有來過。可能小貓想等的人是你吧。」董雨薇輕聲說。
葉申茫然地站住腳步，剛從衣兜里掏出火腿腸的手又縮了回去。
「也可能有別的人餵它了，或者這校園裡總能找到吃的，你別擔心。」董雨薇說。
葉申點點頭。
「你說你這麼久沒來，小貓會不會把你忘了？」
「忘了也好，只要它好好活著，有得吃就行。」葉申開了口。
董雨薇終於側身，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牢牢地盯住葉申：「你……是不是怪我？」
程敘沒走時，葉申還能和她說說事情的進展。程敘走後，他就徹底沒了音信。
「怎麼會？」葉申否認。
「畢竟是我提出要聚會的，如果我不多這個事兒，可能也不會這樣……」
「你別這麼想。」葉申打斷道，「他早盯上我們了，如果不是這次，也會有下次，誰都說不好會怎麼樣。痛苦的人已經夠多了的，我不希望你也這樣。」
葉申和久安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可說完這句話，兩人又陷入了長長的沉默。
董雨薇看著眼前這個沉默的人，竟突然覺得他變成了程敘的樣子，話總是很少，也讓人猜不透到底在想什麼，渾身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距離感，明明站在身邊，卻像隔著一條銀河。
「我們是不是再也回不到過去了？」董雨薇慘澹地笑了笑。
葉申看了她一眼，又硬生生地收回目光，吐出兩個字：「抱歉。」
發生了這一切之後，他確實沒這個心情。他需要時間，至於要多久，他也不知道。
董雨薇像是早已預料到這個結局，自嘲地說：「你們不認識我就好了，我不該來一中的。」
「沒有人怪你，真的，你不需要自責。」葉申又重複道，「可是……可能也確實無法再回到過去了……」
這時一架飛機飛過，在藍藍的天空中留下一道飛機雲，兩人同時抬頭看向天空。
董雨薇問：「程敘會回來嗎？」
「我相信他會的。」葉申說，「至少他會為了可可努力。」
「你還去上海嗎？還考 f 大嗎？」董雨薇仍舊仰著頭，沒有看葉申。
葉申一愣，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