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能带吉娜走,却不能阻止吴越王进攻苗疆。吉娜现已是我的弟子,我不能坐视不理。”木阗道:“敢问先生有什么良策妙计?”
那人道:“这妙计就是这枚令牌。”手一翻,亮出那枚轻微泛晕着青色云光的苍天令来。木阗沉吟道:“苍天令虽然借着先生的威势,将吴越王逼退,但想必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先生又不肯久留俗世,只怕……”
黑衣人道:“苍天令在我手中只会让吴越王一时退却,但在别人手中,却能让他不寒而栗,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木阗矍然道:“什么人,居然有这等本事?”
黑衣人目光悠远,遥视着月光下那苍茫的苗山,许久,方才吐声道:“卓王孙!”
木阗皱了皱眉头,道:“卓王孙?没听说过啊。”
黑衣人道:“天外之人,自然不是你所能知晓的了。你只知道握有连吴越王都忌惮的力量就可以了。只要到了他那里,吉娜或者你们火倮峒,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危险。因为吴越王不敢。”
木阗犹豫道:“可是……可是他又怎会插手此事?”
黑衣人道:“便是因为这苍天令!他一直在寻找这枚令牌,而且传言江湖,如果有人将苍天令送与他,他便答应此人一件事情,所以,苍天令又被称作‘允诺之令’,只要吉娜携令送交卓王孙之手,并愿意留在他身边,吴越王只有望洋兴叹,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木阗道:“这个卓王孙,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他并不是不肯相信,因为眼前这个黑衣人,已经超出他理解的范围了,只是吴越王天璜贵胄,权炎熏天,已是他心目中最高权势的象征了,难道卓王孙是神仙不成?
黑衣人收回的目光又投到远天之上,道:“江湖中的圣地,武林里的传说,九百年皇龙争聚的华音阁……”
“华音阁!”木阗一震,仿佛明白了什么:“难道,卓王孙是……”
黑衣人仿佛根本不屑回答,自顾说下去:“他如今已是华音阁主,号称武功天下第一,文才风流天下第一,谋略军策天下第一,才智术算天下第一,乃是中原第一等的人物。”又顿了顿道:“华音阁主虽然众多天下第一,但年龄尚轻,也并未娶亲,你倒可以将错就错,把吉娜嫁与他为妻,反正苍天令在你的手上,他为誓言所格,也不会不答应。”
木阗脸一红,道:“现在还不至于。”
那人淡淡道:“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你要有所准备,吉娜此去,恐怕是不能回来了。你好自为之,红尘之气于我修为有碍,我去了。”也不等木阗作答,但觉微风飒然,那人的行踪已渺。
叮的一声,青气湛然的苍天令牌落在木阗面前。那人的声音远远传来道:“此去飞云崖下,自然有人接应。”一语即罢,余声杳然。木阗将苍天令拿在手中,翻来覆去观看,除了沉重出人意料外,再无可惊奇之处,不知这么一件东西,究竟为何有这么大的威力,华音阁主又要来作甚。而这个黑衣神秘人,自称是吉娜的师父,而且甘愿陪上武林至宝苍天令来,将她送往华音阁,这样的好事来得太为离奇,也不知到底是福是祸。
然而事关一族人的生死,当下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只好促装让吉娜上路。吉娜几次想悄悄溜走,都给木阗率三个儿子挡了回来。她惯于栖息山林,这么整天闷在家中,不由得整天发脾气。木阗无法,只好着吉娜的阿妈开导她说外面的景色怎么秀丽,人物怎么出色,物产怎么富饶,而城郭又怎么繁华,说出去之后有多少好玩之处,又将木阗历年搜寻的汉人的珍宝服饰拿出来向吉娜炫耀,苗人本就淳朴,并没见过真正的富贵气象,不由得什么都感到好奇,终于暂且抑制住遨游荒山野岭之心,希冀出了大熊岭之后,可以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美妙世界。如此宽解,还是不免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