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水泥柱上都清晰地顯露出一張緊閉雙眼、表情痛苦的人臉。
「活人樁!」
我心下駭然,所謂活人樁就是把活生生的人綁在木樁上,先用滾燙的開水當頭淋下,然後再用水泥澆灌,慢慢凝固成了水泥柱的模樣。
這種手段非常殘忍、陰毒,我也只是在姥姥留下的一本書上看到過,沒想到會在凌家的禁地里遇到。
由此看來,凌家比我想像中複雜,鬼門的人潛伏在凌家的目的更不簡單。
靳曜面無表情地提醒,「再好好看看。」
我深吸了口氣,目光巡視著四周,見活人樁足足有十二個,從五官面容可辨出是男女各六個,相對而立。
同時,我還發現每個活人樁的頂部都釘著一根沾滿血、鏽跡斑斑的釘子,這應該是七魂釘。
七魂釘所用的釘子是用烏金淬鍊而成的,在淬鍊過程中,需每日浸泡人血,直到七七四十九天後,釘子上沾滿了陰魂的怨氣。
把七魂釘釘在活人樁上,能將魂魄鎮在樁子裡,可以利用魂魄的怨念吸引陰氣?。
六個陰魂,六個陽魂,難道這是失傳已久的『陰陽十二祭』?
我仔細一想,陰陽十二祭好像是用來煉製『陀羅煞』的。
陀羅煞似鬼非鬼,不歸算在鬼的等級之中,介於鬼和妖之間,真要算起來,比鬼仙更可怕。
據說得用上輩子當過惡鬼的『前世陰人』的魂魄才能煉製成陀羅煞。
但惡鬼不是被人打得魂飛魄散,要麼就是下了地府被關押起來,很少有投胎的。
不僅如此,這個院子還被人布了一個困局,是為了防止被困在這裡的前世陰人的鬼魂脫離掌控。
這一切顯然是鬼門的人所為,鬼門的人到底想幹嘛?
我問靳曜,「你說凌家是不是有前世陰人?」
靳曜唇角微揚,淡漠道:「興許吧。」
「這陣得咋破呢?」
只聽過十二陰陽祭,都不知道該怎麼破,我有些犯愁了。
靳曜搖頭失笑,「這十二陰陽祭將成,不趕緊破了,十個你都不是陀羅煞的對手。」
「別說十個我了,就算——」
我一個頭兩個大,話說到一半,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陀羅煞一旦開了殺戒,方圓百里必定會血流成河。
鬼門不可能費盡心機只煉製一個陀羅煞,沒準還蒙養了無數個類似陀羅煞的邪物。
而且,鬼門還在尋找仙家十二祭器,聽徐天霖的意思,這十二件祭器一旦集齊,天下必將大亂。
在我愣神的檔口,腦袋突然被靳曜敲了一記,我一陣吃疼,「你幹嘛?」
靳曜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去,把陀羅煞本體挖出來!」
經他提醒,我總算想起來了,既然靠著十二陰陽祭來煉製陀羅煞,那用來作為陀羅煞本體的前世陰人魂魄肯定埋在這祭陣里。
只要把本體挖出來,祭陣就失去用處了。
不過,這樣一來,困在水泥柱的冤魂就會被釋放出來,首當其衝的就是我。
「算了,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我搖頭道。
我來凌家是為了找到鬼門的人和舅舅師徒的,可不想蹚入凌家的渾水,何況凌悅明顯對我有隱瞞。
靳曜淡淡地瞥了那棟木樓一眼,「沒準修妖人就在裡面。」
「我還是繞過去吧。」
我剛要離開院子,突然一陣夜風吹來,氣溫驟降。
一道低沉的呼喊聲隱隱傳入我耳中,「疼……我很疼……」
這是一個老人的聲音,但是他的音色有些近乎風聲,所以我有些聽不清楚。
隨著夜風的吹拂,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