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车上:“你、你就这么走了,我、我的《韩风》《豳风》还没学会呢。”
孔子看着她清澈的双眸,苦笑着,想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夫、夫子说过惟、惟女子与小人也难养……”
御车的子路突然嘟囔起来,其礼的小脸儿登时气得通红。
“由!”孔子愤怒地咆哮道。转过脸来,脸上登时满是温柔:“你……”
他苦笑着,想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其礼咬着嘴唇,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突然,她放声高唱起来。
“閟宫有侐,实实枚枚。赫赫姜嫄,其德不回……”
这不是《鲁颂》么?
孔子凝望着她,浑不觉暮霭渐渐消散。
“上帝是依,无灾无害。弥月不迟,是生后稷……”
他们就这样,很久很久。
“走!”
不知过了多久,孔子忽地一咬牙,在子路背上重重一掌,大喝了一声。
车马辚辚,渐渐地没入夕阳。
“降之百福。黍稷重穋,稙稚菽麦。奄有下国,俾民稼穑……”
其礼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声音已有些嘶哑。
“有稷有黍,有稻有秬。奄有下土,缵禹之绪。后稷之孙,实维大王。居岐之阳,实始翦商……”
路尽头,忽然传来众多男声低沉的和歌,歌声沉郁,仿佛田野中重重的秋色。
其礼身子一震,口中依然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却已点点滴滴,湿透了胸前的衣襟和发梢。
“至于文武,缵大王之绪,致天之届,于牧之野。无贰无虞,上帝临女。敦商之旅,克咸厥功……”
………【第五章 完】………
日子一天天就这么过去,好像永远流淌不尽的舞雩水。(看小说到顶点。。)
其羊搬进曲阜南郭、子贡的那座豪宅后,常常乘着驷乘,带着大包小包,回到村里来。
每当驷乘的车盖闪进视野,村里的人都会笑起来,孩子们仿佛看到了鲜果,老人们仿佛看见了束脩。
爹娘起初是不笑的,后来也笑了,不仅因为那些大包小包,更因为她日渐隆起的肚子。
只有其礼始终没有笑过,甚至连话也很少跟姐姐说,逗也不说。
她并不是讨厌姐姐,一点也不。
“只是,那个绿蛤蟆一次也不陪着姐姐来,还是孔夫子的学生呢,哼!”
其礼喜欢的,是在没事的时候跑到河边,站在高高的舞雩台上,一边唱着《鲁颂》,一边久久凝望着远方,直到向晚的炊烟,染黑天际最后的一片云霞。
她总是痴痴的,别人叫她,她浑如不觉,久而久之,也就再没人理会她了。
可突然有一天,一辆驷乘停在了舞雩台边,其羊抱着孩子,坐在车上静静地发呆。
其礼看着她,她也看着其礼,谁也不肯先开口。
“哇~~”
其羊怀里的孩子突然放声大哭。
其礼急忙奔下来,又是拍又是逗,孩子却哭得更响了。
其羊白了她一眼,解开衣襟,用奶头止住了孩子的啼声。
其礼讨好地笑了,其羊的眼泪却夺眶而出:“他、他走了,说是去越国经商,可、可这么久了,他连一封信也没、也没捎回来……”
其礼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搂着姐姐的肩头并排坐下,就像她们从小做惯的那样。
孩子渐渐地睡熟了,夕阳淡淡地洒下,把他的嫩脸映得透明一般。
以后她们常常一起这样坐着,有时说几句闲话,有时什么也不说。
直到有一天,其羊匆匆地驱车而过,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