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贺兰郡主的手笔。
毕竟是娶了媳妇的人啊,不再一个人住在这屋子,自然得有些变化,这不,连床都是新做的,比之前的床大了不少,外侧屏栏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想必砸了慕尚不少银子。
我大大方方的走到床边坐下了,看着床,就莫名的起了睡意。我很干脆的脱鞋脱衣,拉开香喷喷软绵绵的丝绸棉被,缩了进去。反正也不知道慕琏什么时候来,我还是先睡一觉吧,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怪梦,实在没睡踏实。
我本想着慕琏回来时,候在庭里的丫鬟一点会通报的,谁知一晚上都没有任何声响,我这一觉便就舒舒服服的睡到了大天亮。
丫鬟敲门,说是给我洗漱,我应了一声,她们才端盆递水的进来,然后便又是一番不需要我亲自动手的折腾。
我睡意蓬松,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灵远呢?”
谁知我这一问,丫鬟竹香端着的盆子便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我一个漫不经心的抬眼,她便瞬间白了脸立刻跪下,而其他丫鬟也立马像见鬼似的跪了一屋子。
我有些恍惚,过去在慕府接触的人虽不多,但竹香这几个专门伺候慕琏的大丫鬟我确实熟悉的,想来应是近朱者赤的缘故,这些伺候慕琏的贴身丫鬟们,比慕府其他下人都要傲娇许多,即便是我在慕府最鼎盛的时期,她们见着我也不会露出丝毫谦卑之色。
于是我这才恍然,我现在是安阳公主,而且还是那个脾气不好却很受宠爱又有大家族背景的安阳公主。
“公主恕罪!”
看着丫鬟们惶惶不安的样子,我有些于心不忍,便淡道:“不过是一个盆子而已,没事,把地弄干净就好了。”
丫鬟听后稍稍宽心些,似乎觉得我能说出这种话,还不至于是那种不讲理的刁蛮公主,不过她们也没特别宽慰,依旧一个二个长跪不起的架势。
我有些疑惑,难不成是得等我亲自喊起立?
虽然纠结着人间这些规矩烦人,但我还是很有耐心的喊道:“你们都起来吧。”
哪知我说了这话后,她们还是不起。
我蹙眉了,难不成要我一个个去扶起来吗,又傲娇了不是。
谁知竹香纠结了半天后,才唯唯诺诺的讲明她们这么害怕的原因——“少爷他,他昨夜……一夜未归……”
我心顿时了然,原来如此,竹香等人定怕这个被她们少爷慢待了的公主将发火发到她们身上。于是我淡定的回了一句:“这有什么,灵远年轻气盛身强体壮的,玩心一起,自然折腾得晚,我们不必等他,先吃饭吧。”
说完这句话后,竹香她们就开始大眼瞪小眼了。
我知道她们在奇怪什么,新婚之夜,丈夫却一夜未归,简直就是身为一个女子可能遇到的最耻辱之事了,更何况这女子还是从未被怠慢过的公主。本着易容术的最高境界,我想了想,我是不是该端端这公主架子,免得引人怀疑,虽然昭烨说慕府的这些丫鬟没见过安阳不知其原本的脾性,但她们总归还是能想象一个公主该有的样子的。
一念及此,我就不悦的皱了皱眉,用安阳上次骂昭烨的口吻道:“你们跪在这里一动不动的,是想饿死本公主吗?”
这句话果然很有效力,竹香等人纷纷起来,喊着“公主恕罪”,然后继续小心翼翼的伺候。
按照规矩,新婚夫妇第二日可以晚起,可以自由活动,但第三日就得去拜见父母长辈。我喝着茶在房间里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着慕琏的影子。我很淡定,竹香却诚惶诚恐得厉害,我不由感慨,果然是忠心的丫鬟,为自家少爷担心成这样。
慕琏自洞房后便一直处于失踪状态,当然,这个失踪是针对我的,慕府那么大,鬼知道他跑到哪里去喝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