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老臣们平素就忌惮着那个丫头,现在的情势更是火上浇油,烫手山芋准定要往爰慧手里塞了,我的替身,只不过是一个跟斗跌在青云里,自己的真实身份尚在恍惚之中,哪来如此经纬。
“好吧,我再试试……”
那真儿好象也哭累了,趴在她父亲的遗体上一动也不动,已经有好一会了,可谁只要挨近,她便张牙舞爪。
“启奏陛下,大事未了,您一定要节哀顺变!臣等恳请陛下暂退寝宫,以便及时为先君整容入殓……”
伯陵率着所有的人跪下,同时拉着爰慧跪在他的身边。
可说了两遍,那真儿一点反应也没有,没等伯陵招呼,我的替身就已经跳起身去。绕过了遗体,转到对面一看,原来人家早已经昏厥了。
“全大人,您还是在这里守着吧,有什么事,我们会来找您斟酌,陛下的安危,全仰仗您了……”
七手八脚,把公主抬回她的寝宫,临退出时,那伯陵却拦住了我的替身。看得出,这些老臣似乎有些排斥这个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大司马兼未来的驸马爷。我想,换作我可能也会这样,毕竟老班人马不喜欢暴发户。
“好吧!那就麻烦诸位多费心了……
实际上,我的替身也不愿跟他们掺和在一起,什么新朝,一群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现在勉强拉来当大旗的神农氏都倒了,更是气数已尽,别说这些虚名浮衔,就是把新君的名号直接赋予他,他也不会稀罕。然而对公主的安危,他倒是真的上了心,爱屋及乌,刚才对神农氏慷慨赴死的那番景仰之心,全数转换成对真儿的关切了。
关键还有一个问题,也使爰慧决定退避三舍。过一会儿,吊唁的人都要来了,若是有穷国的寒浞,以及稷腾他们也来的话,爰慧在那里就更不方便了,既然神农氏见过一次——当然也得赞赏一下人家过目不忘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就能辨别出来,只怕在那几个人面前,我的替身也不一定能够轻易地蒙混过关。
真儿的寝宫,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很大,大得好几处都不得不用玄关屏风什么的隔断一下。真儿的卧室,我的替身不便直进,便只能在内外两个客厅里盘桓了,送走了诸位大臣之后,一个宫女给他端来了茶水。其他的宫女也不见,大概都守候到主人的身边去了,那宫女去了之后,偌大的客厅,就剩下爰慧他一个人。
遥遥望去,只有大门外还留着两个值守的太监。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宫女和太监,明显还都是一些混血儿,不由得产生了联想,就算这一次有穷国帮助神农氏他们复辟成功了,新人——旧人——混血儿,这三者的关系又将怎样呢?看眼前的样子,不还是从前的老一套吗?
我的替身一边留心着里面卧室的任何声响,一边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客厅。此时唯一的异动,就是门外时不时有一队巡逻的旧人兵勇走过。真儿描述过的那种感觉,这一下子,我的替身也都有了,这哪里是一邦之君的禁苑帝宫,简直就是一个富丽堂皇的监狱,至少也算是一种软禁。
这个时候,他忽然更加同情起那真儿来了。下午乍见真儿,他还认定那一位养尊处优的公主,说话行事太不检点了,心里曾经很不以为然。
这会儿,他甚至觉得那个丫头的经历跟自己十分相仿,都是在一种缺少自由的环境中长大,只不过一个是在王宫,一个是在精神病院而已,那种对自由自在的渴望,自然就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了。
为了让自己心平气和,我的替身不得不把注意力都放在内客厅里。不留心则已,稍一端详,我还真惊诧不已。
与其说是一个公主的起居场所,倒不如说是一个将军的演武大厅,十八般兵器,居然样样俱全,而且,还有很多单兵自动火器,从手枪,到长枪,还有手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