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也没想到,本想施一个缓兵之计麻痹对方,没料想反倒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开始我还一个劲儿赞赏我替身的聪敏机智,现在看来,真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敏,反误了自家性命。说不定在刚才通话的时间里,对方已经侦测到了我们的位置。
而且,最大的一个疑点,对方尽管没说出来,阿依也是明显疏忽了。既然枪战之中,她已经昏迷,电话一响,怎么没人接,反倒有人会关机?我立刻把这个意思通知我的替身,想让阿依姑娘再想方设法圆一下谎,可惜对方已经搁断了电话。
“怎么办?”
一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我的替身不禁着了慌。阿依打电话之前,不是没有跟他仔细商量过,只是聪敏反被聪敏误,都为侥幸得计而蒙住了思路,谁也没再想得更多更广,包括我自己。
再卖后悔药也没用,只有星夜兼程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追兵找到他们之前,争取赶到太阳部落。
折腾到半夜,再也无法走了。不见明显的光亮,又不敢燃起火把,深一脚浅一脚,迈起步子来,全凭感觉,一点数脉也没用,倒是灌了几靴筒沙子,早把双脚磨得全是血泡。
骆驼也是不擅夜路,一旦上了坡顶,更是不敢走了,那些白天能用的哄骗的法子,再也不见奏效。再加上沙漠的气候特别恶劣,到了夜半,不知从哪儿来了那么多的寒气,冻得人恨不能立马钻到帐篷里去。
实在没法,找到了几丛沙棘,就在那儿歇下,篝火也不敢点一堆,把骆驼拉到身边,围成一个挡风圈,一人扯了一顶帐篷当被窝,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理当留一个岗哨,我的替身硬撑着要自己守头班,阿依却怎么也不肯,说是她时常穿越沙漠,还算吃得住劲,先让爰慧休息,反正一人半班,早晚都是一样。爰慧一想,也不无道理,也实在是太困乏了,没多大的功夫,就呼呼进入了梦乡。
不幸的是,睡下的时候是两个,醒来却只有一个了。阿依姑娘已经不辞而别,只带走了一头骆驼,其余的统统留给了我的替身。那原由不言自明,只恨自己睡得太死了。我的替身捶胸顿足,就差没有大声嗥叫了。
从印迹上看,人是在天亮以后才离开。坐卧过的沙窝上,一点也不见雾露的潮气,说是一人半班,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打算叫醒我的替身,想来人家是眼睁睁地坐了一夜,那一番孤寂和愁苦,不难想象,只是让人实在不敢过分想象,反正该跟爰慧说的话,她都已说得差不多了。兄妹两个,都在不同意义上救过我的替身,只怕比起挡炸弹来,她的自我牺牲,更叫人觉得悲凉几分。
“不行,我得去找她……”
一行脚印,交替着蹄迹,正是冲着来的路而去。爰慧奔上一个沙梁,眺望一阵,什么也没看见,又奔上一个,还是什么也没发现。一连好几座沙梁,均是徒劳无功。爰慧这才有点泄劲了,颓然坐倒。欲哭无泪,只是攥起一把又一把的沙子,拚命乱甩。
我本想好好劝他几句,但又怕一时不得要领,反而变成了火上浇油,说一个大实话,我现在真是有点怕他了。再也明显不过,他早就在追求独立自主了,至于我的去留,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了,再也不可能象小时候那么万分依恋了。
甩着甩着,忽然见有一个东西从眼前飞过,抓住一看,正是那封从仆人尸身上搜出来的信。想来一定是人家临走之前偷偷塞进了爰慧的襟怀里,现在用力过猛,自然而然就被甩了出来。
“不行!绝对不行!这可是命根子啊!你最后的护身符了……”
爰慧一把抓住,赌气欲撕,我慌忙出声喝阻。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那神秘莫测的太阳部落了,没了这敲门砖似的介绍信,即使历尽千辛万苦,只怕找到了那里,兴许人家都不会理睬。倘若撕了这封信,不啻是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