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魏国人,生活幸福家庭美满,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都被迫服役,家里只剩下腿有残疾的爹爹。
秦灭六国后,爹爹就失踪了,那房子也找不到了,她一路来靠碰瓷和偷盗度日,如今刚晃到咸阳,打算过两天换个地方,最近这面孔在咸阳有点眼熟了。
可惜她年方二十连夫君都没找到,甚至连仰慕她的人也一个全无。也难怪,她只穿着一身曲裾衣,还是从自己拼凑而成,要想找个平稳点的日子,也就只好把自己全身换一身打扮,然后去对面玉春楼。
想到这里,她就咬牙切齿,那手简直就能把桌腿掰断。
她娘就是妓女,当年她爹还是个官,这玉春楼在以前就有存在,竟也没被毁。在服侍的时候就有了大哥,后来她爹花了大价钱把她赎了出来,两人找个偏僻地方住了起来,只是那是战乱,小人得志,她爹没过多久就贬职了。
贬职后日子倒也清闲,每天就是柴米油盐也算平静,生了二哥和她,后又添了四弟,战乱频繁,大哥二哥战死沙场,四弟也不知所踪,母亲为此发了疯病,从家里逃了出去。
她恨恨的一砸桌子,要是当年爹没有遇见娘,恐怕也不会有现在的结果,尽管她可能投胎不成人。
“姑娘,下次砸桌,力气小点可好,这桌子虽是木桌,但要重新置换,也是需要钱的。”头上方一个儒雅的声音响起,她抬起头,一个穿着蓝灰色的袍子样的男子,托着白盘子,是对她说话。
“啊……”她首先答应了一声,随后才缓过神来:“啊?”
“你砸坏了我的桌子。”他又重复了一遍。
宋妤看着刚才被她砸的乱七八糟的桌子,对着男子轻轻笑了一声,把钱袋里的铜钱挑出几枚放在桌子,撒腿就跑。
男子把那碎银子收回到怀中,喃喃自语:“这姑娘,真是莽撞……”
宋妤依旧跑着,跑到没劲了,就钻进一家客栈开了间房,倒在榻上。
“跑的好累……”她喘着气,爬到窗户旁看着外面的情况,扫了一圈就发现了什么。
这客栈是在饭馆对面啊?她还记得这饭馆对面是玉春楼又不是客栈?果然自己跑糊涂了,这下子逃都没法逃了,一下楼就抓了个正着。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依旧灰灰的。
宋妤换了身装扮,是去别的地方“借”来的,其实就是从隔壁房间拿的一件,但起码看起来干净多了。
她紧贴着客栈的边走,生怕被人发现,待到后面那声音响起,她瞬间感觉自己这辈子的好运全都用光了:“你干嘛呢?姑娘?”
宋妤踉踉跄跄回身,果真遇见了那穿袍子的男子,她继续对她笑,后面的手却不安分的一点点挪动。
“大早上就出来了,不冷吗?”他问。
“我不冷我不冷,倒是您大老人家大早上的天儿还冷着出来跟我这小女子较这个劲对吧?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啊。”她说完就想开溜。
可惜还没等跑,男子抓住她的后襟把她像小鸡般拎了过来:“桌子钱呢?”
说完这话,宋妤就一脸哭丧:“大哥啊,我是真没钱了啊,你看你看,我都穷的叮当响了是不是?”她一边说一边掏出钱袋子把口大开倒扣下来,里面晃出了不少碎渣渣。
两人对视一笑,随后宋妤立刻拽了拽后面的行囊,男子依旧拽的狠:“如果不还钱的话,就不要走了,对吗姑娘?”
宋妤内心想这家伙怎么这么难缠,依旧拼命向前冲。
“如果姑娘委实是缺钱无法还的话,就每天到我店里干杂活抵钱吧。”男子松了口和手,宋妤拍拍心口,转过来一脸灿烂:“好呀,我什么都能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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