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珊,我也是为你好。你也该明白自己早已名声扫地,如今都已经住到了馨园,不就是多多讨人欢心么,哪里是自贱身份。你是耀哥儿娘亲,总该为耀哥儿想想。
“姑姑,楚珊就是为了耀哥儿着想,才想带她离开。”韩楚珊含泪倔强道,心里却明白不能把原因给说实了,那毕竟是菖蒲听来的,还牵扯到这秦府大宅院内的阴私,断是不能随便乱讲。
韩氏轻笑了声,“出去了还能有好?你怕是不知道吧,你爹早就替你找了门亲事,是杭州城经营米铺的仇府里头的六少爷,只待你这边不成功,就让你上花轿。听说那仇六少爷虽说脑子不好使,但是个嫡出的,家产丰厚,你嫁过去便是他第七房小妾。那仇府在杭州毕竟有些名望,你以为耀哥儿能随了你去?即便你爹答应替你照顾他,以韩府那个环境,这离了娘的孩子,早晚也是个死。
韩楚珊打了个寒颤,脸色刷白。
菖蒲也哽咽,“小姐,那仇六少爷都已经三十好几了,听说是个傻子,只要被他看上的女子,仇府都会抬进去,虽说只有六房小妾,可是据说通房就有八个。小姐,你出去了……又该如何……”
韩楚珊抿着唇,心里酸涩一片,似有无数凉凉的水从心间穿过,浑身透凉。她不禁想到三年前呀得知自己怀了孩子时,自己的娘亲因为教女无方被大娘给责罚,一场风寒便含恨而终。大娘和爹又逼着自已拿掉孩手,劝说无放之下,他们又想灌她汤药,她不得已才偷偷跑了出去,吃了好些苦才终于将耀哥儿给生了下来。耀哥儿是她命根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那楚珊唯有带着耀哥儿脱离韩府,从此……两不相干。”她低低说道,一字一句却锤满力量。
韩氏顿时气歪了脸。
“别给脸不要脸!就你这失了贞洁的身子,你还想如何?难不成想三少爷休妻娶你么?也不看看你自个的身份。今个这话我就当没听到过,你给我回馨园去,若是闹大了,你丢脸不要紧,连我都会被人笑话!”
韩氏将手边的那个绣了仕女的团扇使劲扔了过去,那涂了红潦的扇柄打在了韩楚珊肩头,竟是痛得刺骨。
韩楚珊默默站了起来,咬得下唇发白。菖蒲担忧地看着她,心里不禁恼恨三夫人的无情,说能给小姐好生活的是她,如今逼着小姐的也是她。只可恨自己偏信他人,当初还帮着她劝说小姐,如今真是悔青了肠子。
“楚珊不打抛古姑歇息了。”韩楚珊转身,菖蒲忙不迭开了门,主仆两个相扶着出了瑾瑜院。
到了剪水轩旁边,菖蒲觉得自己扶着的小姐浑身发颤,忙不迭道,“小姐,这可怎生是好?三夫人不放人,我们就不能走了吗?”
韩楚珊垂首,掉下一滴泪,忽抬头道,“我们去仙荷院。”
菖蒲一愣,“小姐想去求秦夫人吗?”
韩楚珊点头,两人快步到了仙荷院外,待到了院里头,却被几个丫鬟拦住,菖蒲哀求说急事求见夫人,那几个小丫鬟却说凡事要按彤巨来,去请示一番回来后却道,夫人倦了早已歇下。韩楚珊便想见见耀哥儿,小丫鬟几番推脱,只说不得夫人点头,不敢亲自让小少爷出来。
菖蒲机灵,见大丫头绿水出来,就将随身的荷包塞到了她口中,暗暗打听夫人对耀哥儿的想法。绿水捏了捏那荷包,虽有些不太满意,却终究开了口,只说耀哥儿既是小少爷,断是没有喑于管教的道理,不管弗小姐是否留在秦府,耀哥儿定是得让三少奶奶带,若是三少奶奶不带,那夫人自也会安置。
韩楚珊主仆二人失魂落魄地回到馨园,压根儿没发现自已给跟踪了一路。她们躲进房里,韩楚珊闷声哭了半日,直到眼睛红肿才愣愣坐了下来,一言不发,似是暗自烦恼着什么,惹得菖蒲心焦。
待到了晚间,韩楚珊终于稍微镇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