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要嘱咐不成?”
太上皇闲来无事哪里会指明召见儿媳妇与臣下女眷?他解释道:“没想到老七这么心疼他的贵妃,他想下旨许嫔妃回家省亲。”
太后轻声道:“我父亲今年正是九十冥寿……谁知道我还能不能在他百年的时候再去祭奠?”
太上皇闻言沉默片刻,才道,“我和你一起回去看看。”他压根也不反对儿子放妃嫔回家见一见亲人。
“这可真好。”太后微微一笑,自然要替好儿子说话,“老七跟皇后不和睦,怎么会是毫无缘由?”
太上皇比较看重私德,却不会总是关注儿子后宅,这回他能专门开口感慨,显然已是有些不满。太后甚至都能猜着背后在太上皇耳边嘀嘀咕咕的小人是谁,“那一晚,老七的王妃可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一整晚都没迈出院门。”随后,太后又意味深长道,“她和她父亲可真是像。”
太上皇眉头一皱,放下手中茶盏,“原来如此。”
韩皇后的父亲堂堂一品大员,却是个实打实的墙头草,先是看好太子,随后又觉得大皇子更为出色……当然,每一次看好都有相应的动作,不过偏偏动作又没大到在新君登基之时便立即处置的地步。
而且,满朝文武以及像样点的人家之中墙头草也是大有人在。
宫变那晚的一场父子之战,在这些人眼中可谓一场狗咬狗的好戏,甭管谁胜谁负都奈何不得自己,原因无他,这些人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等太上皇与赵之桢父子大获全胜的消息传来,他们便立即表忠心献诚意,让这对至尊父子一时半会儿根本发作不得。
在太后看来,韩皇后的父亲总想左右逢源保住身家地位倒也罢了,可韩皇后自己在关键时刻也作了缩头乌龟——本就不如何深厚的夫妻情谊经此一事,也就彻底剩不下什么了。
韩续当晚若能跟着元春一起坐镇书房,与府中幕僚商议些主意,哪怕一言不发呢……太后没准儿都会替她向儿子求个情:看在韩续是太上皇亲自指婚的面子上。
此时此刻的景仁宫中,元春和贾敏也正聊着一位“贼心不死”的人物。
贾敏道:“蓉哥儿回来之后,珍哥儿倒是在庙里安生了好些。”
贾珍如今的境遇比他父亲贾敬可差得多了——他已被儿子贾蓉软禁。作为曾经废太子的亲信之一,贾珍没被流放,而是交由子女彻底看管起来,也是圣上看在侄儿和侄女儿的份上特别开恩了。
元春也是一笑,“蓉哥儿越发果决。”
贾蓉二十出头,已然在军中待了七八年,手下也有几十条性命,纵然回京不得不有所收敛,但对付向来没把他当儿子疼爱的父亲,真是毫不手软。如此一来,元春也就安心了。
贾敏跟元春也够默契,“有蓉哥儿在京城,宁府那边再不必多挂念。”
“正是如此。”
“贵妃,史家两位太太打算在赴任之前向您道谢。”
元春点了点头,“烦劳姑母带两位太太入宫吧。”在贾敏微微诧异的目光中,元春又补了一句,“如今我也只信家里人。”
这话虽没明说,其实落在贾敏耳朵里,意思也是再明白不过:贵妃只信任她这个姑母往来于宫内宫外传递消息。
实际上,元春更相信的是姑妈品行!
元春心知母亲王夫人虽然关爱儿女,却实在是定力欠缺了些,前世母亲跟堂嫂王熙凤都毁在了“短视和贪婪”这两条上!
贾敏果然毫不犹豫地应下:林海深得新君赵之桢信赖,贾敏只会跟侄女越发亲近,往来也不必有太多顾忌——也正是因为亲族基本没有,林海才会更得圣上重用。
元春这回是在自己的书房里招待贾敏,屋里的摆设并没特地拾掇,因此书架上的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