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无人不知,确实太张扬了些,没得让上头忌讳,然而没她一个丫头说话的份儿,只得回道:“确是衔着一块美玉。”余者并不多言。
水溶放下手里的姚黄,笑道:“听来真是千古未闻的奇事,若有机会得见见才是。罢了,你跟姐姐商议着打结子罢!”说着向水清告辞离开。
水清下炕送他离开,回转进屋,指着对面的炕道:“琳琅,坐在那儿打罢!”
琳琅连称不敢,终究屈腿斜签着坐了,跟前已放着各色丝线等物。
因水清要的是大挂饰,忙活到晚上,琳琅手里富贵花开的结子只打了一个开头,直至第三日方打好,细心地查看一番,送到水清手里,水清一看,匀净且不说了,难得的是花样精巧,配色极为雅致,水清忙命人挂在壁上,左右端详,十分好看。
水清问道:“怪好看的,这样的结子,你一日能打几个?”
琳琅忙笑道:“若想打得好,一日只得一个。若是盆景儿十天半个月才能得一盆,若是花球十日才能得一个。”
水清奇道:“花球?”
琳琅解释道:“便是六十六朵花儿攒簇成球,也是挂饰,和绣球有些儿仿佛。”
水清笑道:“终究太繁琐了些!暂且先打几个结子和几盆花儿罢!”
听雪在一旁理线,问道:“我们可能学?”
琳琅并不藏私,笑道:“姐姐若是想学,自然使得。”
其他几个丫头也机灵,争相跟着学,尽管跟着学花样的人多,倒并不嘈杂。她们原本就会打结子,只是花样没有琳琅的多,未免呆板些,只学了几遍,略简单些的结子便上了手。
琳琅花了十二日打了十二个脸盆大小的挂饰盘长结,除了富贵花开外,余者是为八蝠捧寿,丹凤朝阳,二龙抢珠,双鱼戏水,龙凤呈祥,紫气东来,四季吉祥、孔雀开屏,金鸡报晓,鱼跃龙门,步步高升,无一重样,花团锦簇,分外好看。
水清拿在手里端详一番,赞不绝口,自己留了两个,孝敬北静王妃两个,送了水溶两个,余下六个皆命人收好,预备进宫送人。
北静王妃得了龙凤呈祥和八蝠捧寿花样的结子,十分喜欢。北静王府与荣国府本就有交情,兼之听说琳琅稳重知礼,心灵手巧,不多嘴,不多话,不觉多了几分好感,及至见到琳琅所做的三盆花儿,栩栩如生,光彩夺目,那花盆皆是编出来的,和官窑陶瓷十分相似,形体各异,愈加赞叹不已,道:“映红,你去库房里拿一匹宫绸、一匹倭缎、一匹云锦、一匹哆罗呢赏她年下做衣裳穿,难为那孩子忙活了整整两个月,一日不得闲,再包一百两银子给她买果子吃,叫她回去代我和郡主多谢他们老太太、太太。”
本来赏两匹尺头几两银子就绰绰有余了,没想到北静王妃竟会赏琳琅哆罗呢,哆罗呢乃是舶来品,着实金贵,映红自己也就得了一件哆罗呢的衣裳,故此觉得赏赐太重了些,不禁说道:“王妃何以如此厚赏她?”
北静王妃笑道:“你知道什么?咱们家针线上的人虽也能打结子,偏生没这样精致的新鲜花样。再说,打结子只是小事,早几年我见荣国府史老太君穿过的衣裳,我就知道这丫头本事大着呢!那样的绣工,那样的针线,看着像苏绣,却又比苏绣更强些,竟是宫里针线上的人都比不得的,反与慧纹有些儿仿佛,这却须天赋而非技艺了。明年十月中是主子娘娘的千秋节,主子娘娘最喜苏绣,少不得年后出了正月我还要她给我尽心绣一幅作寿礼。”
闻弦歌而知雅意,映红笑道:“奴婢自然不及王妃想得周全。她既有这样的本事,能得王妃这样的赞叹,王妃何不向史老太君要了过来使唤!”
北静王妃道:“史老太君未必舍得。再说,咱们王府不差几个针线上的人。”
映红带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