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听懂,毫不费力。
四王爷要害他,他也不得不从啊。
面前这杯,与齐后主高纬赐给兰陵王的那杯鸩酒又有什么区别?
桑普道的手开始发颤,白瓷茶杯在茶托上震动着,发出瓷器相互碰撞的悦耳声音,在桑普道的耳朵里,这就像是天上来的音乐,又像是阎王爷呼唤的声音。
桑子荷直直望去,那轻微地跳动着的白瓷茶杯上的“寿”字,莫名觉得有那么些刺眼。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一种本能的直觉一般,像是今晚就要失去些什么似的。
端坐的桑普道显然就没那么好受了,他开始绝望而又如自我安慰般地想着——
不过是生、死同期。
随后,“咕噜咕噜”几声,一杯茶,一杯毒茶,就这样被他一滴不剩地尽数收入腹中。
这大概是他这五十年人生中喝下的最后一杯茶了。
桑普道从未想过,一辈子的茶商生涯,竟会就这么终结在一杯茶上。
第39章 定情信物梅花簪
不过是生、死同期。
随后,“咕噜咕噜”几声,一杯茶,一杯毒茶,就这样被他一滴不剩地尽数收入腹中。
这大概是他这五十年人生中喝下的最后一杯茶了。
桑普道从未想过,一辈子的茶商生涯,竟会就这么终结在一杯茶上。
他还没死,却已是将死之人,与死没啥两样了。
桑普道佯装着镇定自若,大手一挥,道:“哎,人老了,今日老夫稍有些不适,这寿筵就罢了吧。四王爷就请回吧,两位夫人、子铭、岚儿、荷儿就自行退下吧。”实则心乱如麻。
他不知道要谋害自己的除了四王爷还有谁,照理说凌亦阮跟自己应该是无冤无仇的,即便有上次桑子荷滑倒一事,但按着一个王爷的肚量,桑子荷那次失误的代价怎么也不至于是桑普道的命。
桑普道正欲离去,却在那一刹看到凌亦阮转身时发髻上插的簪子。
那个簪子,很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突然,桑普道看到那金灿灿的簪子上嵌着的一朵梅花。
那朵梅花,他怎么会忘?
梅花花蕊处,是一颗磨成球形又抛了光的红宝石,形似红豆,又置于中心,正是取两心相思之意;梅花花瓣,则是以金丝交错而成,交杂相依相缠相绕,取连理枝之意。
这支簪子……
这支簪子,是他用母亲遗物中的一对耳环改来的。
那对耳环,是当年贫穷的桑普道的父母唯一值钱的东西。父母死后,桑普道遇上了她,把耳环改成了一对簪子,作为定情信物给了她一把,自己则留着另一支。
后来她走了,他去寻她,却怎么也寻不到。
后来他娶了发妻钟氏。
再后来他来到京城。
而如今他见到了这把簪子,竟然在这意图毒害他的四王爷头上。
四王爷是怎么得到这把簪子的?四王爷是她的儿子吗?
四王爷远去的身影渐渐模糊,越发昏沉的脑袋也不再容许桑普道再有更多的疑问。
他摇摇晃晃,终于回到自己的房间。
与此同时,夫人少爷小姐们都已经各自回到苑内。今日寿筵突然暂停,虽诸位皆是不得其解,但见了老爷那般神色,也不便多问。
桑府门外,四王爷凌亦阮终于踏出桑府。他得意地勾唇一笑,黎袍一挥,纵马而去。
马蹄声渐远,凌亦允这才姗姗来迟。
之所以来迟,是因为父皇过午后又突然召他入宫,对外宣称是父子谈谈心。
他见凌亦阮竟是带着这般阴险毒辣的笑容离去,心不由得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