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李安宁。
蹲在地上画画实在太累了,肩膀和手臂都酸的要死,眼看着进程过半,我扔下画笔,瘫坐在一旁的报纸上,轻轻揉了揉肩膀。沈钦言放下书,朝我看过来。
“我来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我身后,双手搭上了我的肩膀,轻轻揉捏起来。他的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肩膀一阵酥麻,并且瞬间扩展到了全身,我一阵恍惚。一个“不”字就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神啊,沈钦言去哪里学来的这套按摩的法子?真是让人舒服得泪流满面啊。
但我还是顶住了诱惑,躲开了他的手:“谢谢啦,我又不是老年人。”
怀着对自己的钦佩,再次俯下身去,把手头的最后一点场景补完。
忙完这堆事情,已经到了傍晚,我又去了医院看我母亲。
她的身体情况恢复了一点,气色也不错。我去的时候她正要出院,纪小蕊、还有制片人都在。旁边放了五六个箱子,我叹为观止地想:住几天院就有这么多东西,也真是太挑剔了。她穿着棕色长大衣,戴了顶复古的帽子;我提着她的包,觉得自己是女王身边的小跟班。
走到楼下,医院大门停了辆劳斯莱斯,还是加长版的。
我对车的大致了解完全是高中三年熏陶所致。因为爸爸的工作原因,我家的车永远是路虎——最多是旧路虎换成新路虎罢了。高中时,每到放学上学时间,学校的专用的停车场上无数好车,直接闪瞎人的眼睛。我在这样的环境没有变得扭曲,不得不说我的人生态度实在被我爸教育得无比端正。所以,我从来不遗憾没有母亲。
我小声问纪小蕊:剧组这么有钱?
纪小蕊也同样小声说:不是剧组的。
林先生?
对。
母亲不管我们私下嘀咕,扫我一眼,“上车。”
车把我们送回了靠海的海景酒店,然后我们一道吃了顿晚饭。我东拉西扯的絮絮叨叨,叮嘱她别太累了,电影是死的人是活的。虽然是老生常谈,她居然也没反驳,静静听着。我絮叨得太多也不好意思,吃了饭就告辞。
结果刚一踏上走廊,就看到了几位主演出现在视线尽头。我知道制片人、导演、大牌明星大都住在这层。每个人都疲惫得很,好像累得可以随时睡过去。他们在摄影棚已经卸了妆,带着浓浓的眼圈,我十分同情——钱也不是好挣的。
我简单跟他们说了我母亲已经出院了,众人都觉得欣慰,进去探望。
顾持钧则落后一步,拉着我走到隔壁他自己的房间,才问我,“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我和他自母亲住院那晚后没见过面,而我,这段时间对他的电话和短信都是冷处理。很怕顾持钧现在跟我算旧账,飞快地胡诌了一件事儿,说这段时间有点忙,我边说,眼角四处瞄了瞄,这套房的格局摆设和我母亲的房间差不多,除了墙角的一套健身器材,基本没有可看之处。
他一进屋就进了卧室,从衣橱里取出件浴袍去洗澡,让我在外面等着。
“酒店的车在外面等我了。”我很严肃。
他地拿起电话,通知总台,让车子再等半个小时;放下电话他回头看我,“这不就有时间了?帮我泡杯咖啡。”
绝不是商量的语气。
他扔下我径直去了浴室,把目瞪口呆的我留在这偌大一间套房里,呆呆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当我是助理?我要不要去跟就住在隔壁的我妈告状?
酒店追求所谓的情趣,浴室的门统一安装着磨砂玻璃。水声哗啦啦地响起来,迷雾中,他高大的身形在浴室里隐隐约约,身材是真的不错,宽肩窄腰呈倒V字,双腿修长。如果这玻璃消失的话,想必可以看得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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