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相,不是不可以。”
还帮着撑伞的桓温笑过之后,感慨道:“读书人的好世道来喽,也许一篇文章数万言,就能买来一个帝王师。”
说到这里,桓温转头看着这个北凉年轻人,好奇问道:“如果侥幸被你做过了荀平和碧眼儿,接下来轮到做谁?”
孙寅伸手指了指自己。
桓温撇了撇嘴,好不容易憋出两个字,“该杀。”
桓温收起伞,两人坐入一辆早已妥当的马车,缓缓驶向那条权贵林立的街道,坦坦翁掀起帘子,望着那些熟悉的建筑,自言自语道:“照理说是该树倒猢狲散,可到时候一定会让人大吃一惊,就看殷茂春王雄贵这帮我们两人亲自提拔起来的永徽春笋,是否会立即变味了。”
临近首辅府邸之时,桓温轻声道:“儒家圣人曾言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但是以后的朝堂,会有越来越多如你这般的圣人门外之人,怕就怕你们一朝权在手,负尽天下苍生。”
孙寅默不作声。
到了张巨鹿府外,坦坦翁撑起雨伞就下了马车,不出孙寅意料,一脸尴尬的张家门房告之坦坦翁今日是张家私人宴席,外人一律不得入府。显然,坦坦翁如今也成了“外人”,桓温没有为难那个再熟络不过的门房,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下台阶。孙寅没有立即跟上,看着老人的背影,又看了眼黑压压的天空,不知为何,头顶没有夕阳,没有余晖,但孙寅还是觉得一个某人独力撑起的王朝,走到了暮色中。
张巨鹿的死,帝国最后一缕余晖也将消散。
大概是桓温终于意识到年轻人没有跟上自己的脚步,在距离马车还有百步的地方停下身形,转头望去。
看到那个步履沉稳的晚生,从他身上,看出了一种自己当年身上也曾有过的朝气。
力挽狂澜,舍我其谁?!
还记得很久以前,恩师门内,朝野上下,都公认两个碧眼儿才当一个桓温。
但桓温从不如此认为。
哪怕当时恩师与先帝既定是他桓温入主尚书省。
他也心甘情愿为张巨鹿这个至交好友当了数十年的陪衬。
桓温突然笑了笑,把手中雨伞递交给孙寅,“以后,就要你来撑了。”
第087章西蜀南诏,东西南北
蜀诏之间多蛮溪,离阳先帝曾经巡幸此地,竟然有人大胆行刺,更匪夷所思的是不论谍子机构“赵勾”如何辛苦寻觅,至今仍未找挖出刺客,上任司礼监掌印韩生宣也曾在此地孤身逗留数月之久,依然无功而返。如今旧南诏境内因为一桩皇木案而动荡不安,乱民蜂拥而起,乱局又造成难民骤增,难民复尔参与其中,愈演愈烈,雪上加霜的是原本安宁多年的诸蛮也蠢蠢欲动,连坐镇南诏多年的先帝胞弟睿郡王赵姿也被殃及,郡王府都给“义军”一把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直到一支人数不过六十余人的军伍悄然渗入这蛮瘴之地,硝烟四起的乱象才趋于平息,随着那支清一色步卒的军伍不断向南推进,真相才水落石出,这是继徐骁之后又一位异姓王陈芝豹的麾下亲校,南诏官府哪敢对这支兵马指手画脚,只能层层密报上去,邮驿京城,驿报进入太安城后便彻底泥牛入海,苦等无果的西南官军就干脆视而不见,好在六十余人并不扰民,更不与官府打交道,一路南下,以不足百人的人数剿杀了十六个趁乱行凶的大小蛮溪部落,势力不容小觑的上中下三溪,结果只剩下个安分守己的下溪,龙赐周氏更是下场惨烈。连老幼妇孺在内六百多人,都被斩杀干净,人人挂尸于吊脚楼之上。
尤其是当南诏道辖境内都听说是蜀王陈芝豹的嫡系亲军前来平叛,很快就没谁敢触霉头,蜀诏两地遗民,谁不对当年毒士李义山和肥猪禄球儿这对平蜀搭档恨之入骨,虽说当时小人屠陈芝豹只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