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躲开了事,听着没了动静,便想走开。
“等等!”他叫住我。身后两声脚步声,手里被塞了一件东西。低头一看,是落在桌上的匕首,“收好它。”有手指强迫着抬起我的下巴,我不得不正视他。他本来就比我高,此时站在台阶上,像云衣锦服的天神:“你最好记住教训!”腮边传来刺痛,刚刚愈合的伤疤被粗糙的指腹生生搓开。
我忍了忍,终于道:“小心,别破相!”
他猛地放开我,冷哼一声,反倒先我离开。
每见他一次,我便要虚脱一回。喜颜过来扶我回房擦药时,管事的进来,傲慢地呈上一盒药膏:“将军说给夫人用这个,叫夫人小心,不要破相,不然带不出去!”
喜颜气得手发抖,我歪着头说道:“代我谢过将军。喜颜,送送管事的。顺便把棉花拿来,我要擦一下。”
两人离开,我拧开小巧的盒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里面是淡绿色的细腻膏体,让我想起bodyshop的香膏。
我过去用过美体小铺?真好。盖上盖子,我沉浸在记忆的黑洞中。什么时候我可以恢复记忆呢?我的过去在哪里?
喜颜进来:“夫人,让喜颜来吧。”
“哦,不用了。我已经上过膏药了。你去忙别的吧,我想自己待会儿。”大多数时间我都自己独处,喜颜看看膏药,行礼退下。
《千里东风一梦遥》第九章(4)
拿着棉花,在膏药上擦出摩擦的痕迹,不一会儿留下一个美丽的旋涡圆弧。棉花上是淡淡的药膏香气。留疤不可怕,被人暗算了才恐怖!我不相信杨不愁,就像他不相信我一样。
我把棉花放在一边,收好药膏。我宁可留疤,也不要中了他们的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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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颜不疑有他,收走了擦药的棉花。
《千里东风一梦遥》第十章(1)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叫起来。穿好厚厚的貂裘,钻进喷香的马车,晃晃悠悠地赶往郊外。城门已经开启,隔着厚厚的帘子,可以听见贩夫走卒急促的脚步和偶尔的抱怨。
我突然想起洛玉箫骑在马上陪我走进小镇的景象,那时我只想随遇而安。
“随遇怎能安呢?人家都是算好的。”我咕哝着,车的一角放着一个小小的手炉。特殊的炭火不仅散发出暖气,还有香气。我小心地打开盖子拈出一点火炭,看看没什么异样,又关上。心里却叹了口气。
他要害我还不容易吗?每日饭菜里加点佐料就够了。我防来防去,只能把自己弄得更加糟糕。药膏贴身放着,却是没勇气用。
青衫如旧,黑发如旧,人如旧。只有颈间的枷锁是新的。
人在江湖,有几个听官府的呢?他的枷锁在心上,不在颈间。
“哗啦啦”,他晃晃手里的锁链,笑着问我:“好看吗?”
我摇摇头,把酒杯斟上酒,放在枷锁上:“不好看,不过挺实用的。”
他转动手掌,把酒杯送到嘴边,仰脖喝了。我退开一步,他看着我说道:“他告诉我说你不想来。”
我点点头:“太早了。根本起不来。”
洛玉箫看看远处,杨不愁骑着马和纪青月并肩立着,好像晨光中的剪影:“他说,你不希望和我有任何牵连。是我害了你?”
我还是点头:“不错啊!难道不是吗?”
“呵呵”,他突然笑了:“你能不能正经点儿?我被发配了。”
我也笑开了,但是摇摇头。我不能正经,因为那意味着道德上的谴责和鞭笞。我宁可不正经。
“算了。”洛玉箫放弃地说,“再给我一杯吧。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喝到你倒的酒!”
我沉默着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