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华山派,令狐冲不是那个令狐冲。这是个不一样的世界,我改变了许许多多,这已然是一个完完全全不同的天下了。然则,宿命依旧袭来,我依旧如命运洪流前的石子,无可抵挡,随波而去。
林家之事还没在武林中流传开来,却又发生了另一件轰动江湖的大事。衡山派的剑术魁首刘正风准备金盆洗手,退隐江湖,邀请武林中人前去观礼。
刘家门的弟子来到了华山上,恭恭敬敬递给我了礼柬。
他道:“岳掌门,家叔下月大寿时,同办金盆洗手典礼。我衡山与华山素来交好,请华山派务要来衡城赏光。”
刘正风不过才比我大个几岁。他和莫大年龄相仿,还未介天命,正是一身武学鼎盛巅峰的时候,怎么这般突然得办起了金盆洗手,要退隐江湖,不问俗世了?我心下虽疑惑,却也不好开口直言询问,只是应下了。他离去后,便又找到了季潜,对这事商量一二。
刘正风在江湖中素称刘三爷,一身剑法出神入化,据说已然不在衡山派掌门莫大之下。他武功高强,更是热情好客,人缘极好,江湖朋友很是多。因此他和他掌门师兄莫大不睦,才会被广为流传。
武林中金盆洗手一事,一般是绿林野莽之辈才会广招众人大肆举办的。因他们之前纷争杀戮过多,此番洗手后,以示不再动刀兵,安度晚年。这么做,一来,要给儿孙积累福气,二来,是告诉之前的仇家们,他不会来寻仇,也盼望别人莫要来寻仇。但刘正风在江湖上素没有什么大仇人,他品行高洁,衡城中刘家好几代下来,均是富庶安宁,也没有杀戮积福的说法。
江湖中也有传闻,如今衡山派上下都知晓的一个秘密,便是他武功已然高于莫大,又因刘家门的弟子,处处都胜过莫大门下弟子,俩人竟隐隐对立起来。正是这般,刘正风不欲让衡山斗粟尺布,就此分裂,方才会金盆洗手,以示无意掌门之位。但我知晓这纯粹是无稽之谈了。不说莫大是不是真的和刘正风不和,但是他师兄弟二人,偶然在我面前提起彼此的时候,那诚笃的信任之意,便足以让流言不攻自破。
季潜看到了那份请柬,叹了口气,追忆道:“刘正风的武功、人品,也算是当今武林顶好的了。我昔日和他接触不多,但也很是佩服,真是可惜。”
我问道:“刘正风忽然退隐,是什么缘故?你知晓是什么缘故么?”
他摇摇头:“刘正风和他师兄不一样,莫大先生一向不理派中事务,云游在外。刘正风一直呆在衡城中,虽门中诸事都要他代为处理,但他是无心权术的。”
我点了点头,又摇头道:“师弟,刘正风虽是没有野心,但刘家门人却不一定个个都心无旁骛。江湖中这些流言,便足以让他有几分身不由己了。”
季潜摇了摇头,问我道:“师兄,这请柬上邀请的是我华山,却没点名,我师兄弟间谁去比较好?”
我沉吟半晌道:“衡山派与我派,素来同进同退、亲如兄弟,我便亲自去吧。何况这一番他要退隐,怕是并不平静。莫大约是不会出现的,若有甚么波澜,我毕竟是一派掌门,前去帮衬一二,也是好的。”
季潜道:“是,师兄。到时候衡城必是英雄云集,不若你带着这些弟子一同去吧,也好张张见识。”
我同意了,又因“辟邪剑谱”的事情我不愿再插手其中,便下了令,让劳德诺和高根明不必再逗留于福建,速速动身去南昌等候,我自己先行下山一趟,去和他二人会面。
赶到江南时,已是好几日之后。顺着暗中标记,我在一家偏僻的客栈中找到了他二人。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两人却是神色疲惫,隐隐带着几分慌乱。我叫人上了几杯茶,便让他们将在福建遇上的事慢慢说出来。
捧着茶,平静下来的劳德诺道:“是,师父。我和五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