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般,怎不叫他肝肠寸断!
老夫人瞧着容娘走远,便笑着与徐夫人道:“你今日可曾与张夫人提起?靖哥儿倒有人照顾,只是苦了大郎,无人打理,早些将事情定了也好。”
六郎的眼睛一跳,心中如刀割一般钝痛。一旁的邓氏用眼尾瞥了瞥他,暗自伤神。
大郎却道:“不必劳烦娘,再过些日子,我亲与岳父去说。”
此话一出,两位夫人不由笑了。
徐夫人取笑他道:“大郎,你如何去说得?我今日便与张夫人略提了提,她听到是容娘,倒也未说什么,只是难免伤感是了。”
老夫人隐了笑意,暗暗叹了一口气,嘱咐大郎道:“你须得好生孝敬岳父岳母,左右容娘无父无母,便是替月娘去那边尽尽孝也没甚么。”
大郎自然答应。
一席话之后,众人散去。大郎交代六郎,明日与他同去庄上一趟。六郎眼神黯淡,也不得不答应。六郎与邓氏一前一后,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邓氏心中郁郁,然前头那个失了心魄的人更加可怜,那瘦高的身形孤孤单单,神思恍惚间便连走惯了的门槛都未看见,一个趔趄,六郎的身子撞在了门框上。邓氏不忍,将平日的隐忍抛诸脑后,上前紧紧攥住六郎的手。六郎讶异的看过来,脸上缓缓浮现一个浅浅的笑,似在安慰邓氏,也在安慰自己。
这晚,六郎格外用力,消瘦的身子里隐藏巨大的力量,他在邓氏柔软的身子里放肆、冲撞,那般的疯狂,是邓氏从未经受过的。她感受到了六郎的绝望,自己的心里也满是心酸。然她默默的承受着,那处渐渐撕裂般的痛,她也不管,反伸手去紧紧抱住那个大汗淋漓的身子,用自己的柔软去包裹、安抚那个伤心的人。
次日,六郎稍稍平静的心再次裂开,此回,他也只能仍由心中的鲜血淋漓,也好,流过了,慢慢的总会恢复。
“待容娘及笄,我会娶她。”大郎静静的看着六郎,六郎眼里的挣扎伤痛十分明显,然他知道得清楚,身体内的腐肉若不割除,便无活路可言。故此,他只站在那里,看着六郎伤心,失神,又慢慢的回神,苦涩的接受这个事实。
“哥,我知道了。”
……
周淮南就这么消失了,周老夫人在徐府用过晚饭方才回去,虽不见她孙子,周老夫人倒也不甚着急,便是三五天未见人,原也是常有的事。周淮南伙呼朋唤友,寻花觅柳,有时跑去临安也是有的。然到了第八日上头,周老夫人心里觉着不对头了,她在此地无依无靠,唯有哭哭啼啼寻到徐府来。
老夫人此时对这个妹子的看法十分矛盾,原只道她可怜,身边也只余得这么个亲人,便时时照看着。谁想徐府出事的时候,周老夫人并周淮南十分的冷清,不说关禁期间,便是解了禁,自己这个嫡亲的妹子唯恐祸延已身,竟然许久不曾上门。
老夫人原本对她心灰意冷,但到底人心是软的,眼看她哭得伤心欲绝,便也叫人帮着寻找。
清平城中四处寻遍,毫无踪影。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也纷纷说并无见到其人。周老夫人越发着急,想着自己唯一的瓜秧子从此不见踪影,只怕凶多吉少,留着自己一个孤老婆子有甚意思?于是周老夫人开始不吃不喝,一心觅死。
两位夫人见了怜惜,忙派人去回头沟告知守中,指望着他想法子寻人。守中那边回话来说,有人见到周淮南往北边去了,想来无恙。
容娘暗地里揣测,不知大哥如何处置那周淮南。她见周老夫人那副万念俱灰、气息奄奄的模样,心里动了恻隐之心,便趁守中自外归家之际问起。
“你不必管,他不致死。”守中的脸晒得黝黑,颧骨突起之处甚至起了红斑,想是晒得太狠了的缘故。唯有剑眉之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