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掩人耳目,吸引倪红霜前来找我我心里感激她能如此深情重义,赴汤蹈火地来救我,我又怎能不救她?我落入沧海槿的手心,尚有活路,如是换了她,又如何能够逃出生天?我淡淡一笑,回转过身。提起一口气,纵身一跳,身子坠入那条萧瑟幽深地小巷中。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就从天而降,将我死死的压在地上。我困难地仰起头。看见抹黑色地影子在迷雾飞雪中急速穿行。诡异如同飞蝠。
十来把尖枪逼住我的下颌,我突然一口鲜血吐出来。喷溅在那些寒光闪闪地枪头上,灼起一阵烟雾。他们才看清是我,复要去追倪红霜,那人影却已远在数十米开外。
饶是迟了,却见一只锃亮的闪着寒光的匕首直端端朝她的后背飞来,我惊得叫出声来。倪红霜不是吃素的主儿,该是早就听见了这匕首直飞来地风声,身子向后一躲,那匕首擦身飞过,没有伤她丝毫,端得加快脚步,在夜色中飞逃而去。
这时候,我已经看到了那枚匕首飞来的方向,沧海槿骑在高头大马上,玉白的斗篷华丽丽的披下来盖在马身,俊脸黑瞳,杀气凛然。我心里一阵紧过一阵,用脚趾头想,也会知道此时死妖男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可我执拗地仰着头,艰难地在大网下面看着他。
那些兵丁的皮靴向后散开,马蹄子出现在视线中,一片白色的斗篷,呵,好华丽的白狐斗篷……
闭眼,深呼吸……若不是被压在网下,我是不是也会夺路而逃?
“啪——”一声鞭响在我耳边响起。啊,好疼,那根短鞭竟然实实地抽在我的右臂上,钻心地疼。
我缩了身子,抬起头,愤怒地去看他。却被他眼中更甚的愤怒灼伤了。
“你又是故意的?”他怒喝,“这是第几次了?”
死妖男发怒起来像一条撑开毒囊地眼镜蛇。
“为什么不说话?”
“槿殿下,你要杀便杀,不用这般羞辱我!”
他凶恶地瞪着我,这样的目光又让我想起了他第一次看我时地眼神,充满了厌恶和仇恨,“好,那便将你下了大狱,七审定罪过后,午门问斩,成全于你!”
好狠!
我抬起眼睛,狠狠瞪着他,他也瞪着我,仿佛都要把对方瞪穿。
他明明知道我不是赵初罗蝶,不会过分关心他们所谓地天下大事,可他看我的目光跟看以前地赵初罗蝶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将她带走!”
我确定这个地方不是大狱,虽然也是那般的阴冷,可这阴冷来自于周围的树林,而不是大狱那森森的墙壁。雪小了好多,不再是那沸反盈天的霏霏扬扬,可单单是北风呼啸穿林而过,就足以让人冷入心骨。我认出了这个地方,是逐鹿苑。那园子的主人,此刻正从栗色的高头大马上下来,不声不响地走到我面前来。本来扶着我的卫兵退下,我的身体便踉跄地往前扑了一下,靠在就近的一根门柱上。我看到他眼中光芒跳动,身子晃了一下,仿佛想过来扶我,却忍住了。
我浅笑,怎么又将他的好事坏了?我在这世第一次看到他时,他就是这样的表情,我就是这样的抵触,转了好大一圈后,竟然又回到了原点。此时的我与他,再没有什么联系了吧,他将成为别人的夫君,而我,竟又一次成了他的犯人。
我低头去咳嗽,每咳一下,胸口都格外地疼。我怕我不小心再吐血,生生地忍住,将袖子捂在嘴边,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十分狼狈。“怎么病成这样?”他满脸怒色问。
呵呵,多么相似的问话。但我心境已大有不同,恼怒什么?我转过脸,喃喃道:“我若病死了,不就省得午门问斩,白白污了一片铡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怄气。但看他面色上说不出的青白,我就隐隐觉得痛快,我与死妖男有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