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待离开,几个粗鲁男声由远及近:“看,哪里来的一匹好马?”
几名官兵打扮的人走到近处,其中一个伸手便去挽马缰绳,妇人胆战心惊道:“军……军爷,这是小人的……”
官兵斜睨了她一眼,嗤道:“平民何处来的这样好马?定是从军营跑丢了被你们捡了便宜。被军爷看到自是要带回去的,不追究你们盗窃军马之罪已是军爷网开一面!”说着眼见阿麻吕手中还牵着一匹,喝道:“那边两个!将马留下!”
穆玄英向前走了一步,阿麻吕拉住他道:“大师兄吩咐,针灸期间不可妄动真气。”东瀛人亦是恪守礼节,阿麻吕当得此时仍向官兵行了一礼方道:“诸位军爷,这两匹马是在下等私人所有,绝非军营之物,还望诸位高抬贵手,勿同我等为难。”
穆玄英摇头,这群官兵便是没事找事,何尝会听人解释?
那官兵冷笑道:“休得狡辩!”说罢便要来牵马,阿麻吕道了声“得罪”,手中判官笔递出,那官兵未及反应便被点在当地,剩余两人一见事态有变,一人翻身上马便催马疾奔,另一人眼见自己无法逃脱,转身抓起了尚在熟睡的小女孩,厉声喝道:“把你们的马交出来!”
穆玄英怒道:“你们是什么人的麾下,吃皇粮拿军饷,便是这样对待黎民百姓的?”
那官兵道:“干你屁事!将马交出来!否则立时掐死这——”他一句话被截于半路,叫嚣之声戛然而止,雪亮剑尖透胸而出,登时气绝而亡,自他身后伸出一只修长纤瘦的手臂,将小女孩揽于身侧。
穆玄英看清来人,喜道:“可人姐姐!”
可人“唔”了一声,将小女孩还给其母,手指了指前面,向那妇人道:“前面的那匹马不小心砍死了,你前去将马肉割了带回储藏着,当也能应付几餐。”
那妇人见她生的娇弱却杀人不眨眼,早已吓得抖抖索索话都说不清楚,也没听清什么马肉什么几餐,只忙不迭地点头。
可人没有那份细心将人照顾到面面俱到,想来这妇人再害怕也敌不过肚饿的生计大事,便不再去管她,向穆玄英道:“走罢,带你去营帐。”
穆玄英奇道:“你知道我会过来?”
可人理所当然道:“盟主说的。”
穆玄英怔了怔,不是很明白,可人道:“中秋节时,盟主原想去万花谷看看你,大约正好与你错过了。盟主后脚到万花谷时,你前脚刚走。”顿了顿,“盟主说你大约会从这条路上过来。”
“为何朝廷对此次灾情毫无动静?”穆玄英示意阿麻吕将伞往可人头上遮一些,自己退出伞外,可人抬头看了看,便没有推让他的好意,道:“朝中党争,置黎民性命于不顾。”
可人并不擅言辞,喜怒也常不形于色,然而穆玄英却能感觉到这次她是动了真怒,只听她冷冷道:“宰相与京兆尹素有嫌隙,京兆尹上报灾情被按下去了,之后的官员提一次水灾便被罢一个,几次之后再无人提了。”
穆玄英难以置信道:“天子便丝毫不疑心?”
可人冷道:“天璇打探的消息,天子询问多日雨可有影响,宰相挑选了未受灾的稻谷,言雨多不害稼。”
“那适才的军官,也是因党争而有人刻意放纵?”
这件事可人亦是一知半解,便摇头道:“我只知道他们是三镇节度使安禄山麾下的兵。这位节度使将自己麾下所有大将一夜之间尽数换成了胡人……长安城内除皇城羽林军,几已无可调度之兵马。”
穆玄英低声道:“这是天下将大乱的势头……”
可人道:“正是如此。盟主已尽力联络各地侠士,为遭大雨淋坏家宅的百姓修筑房屋,自南方购买米粮送至长安,然而这一切均需大量银钱……”
说话间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