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凡几,可大家小姐出门不好掀开车帘子朝外看,明兰只能学武林高手,蹲在车里听风辨音,靠外头吆喝来判断街上都有些什么。
盛老太太看着明兰一副吱吱小松鼠样心痒难耐,强忍着不去翻帘子,只把小脸贴在车壁上细细听着,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却故意不去点破,只让她忍着。
待到了盛宅,丹橘扶着明兰下车,然后明兰转身扶着祖母下车,宅门口早迎了十几个老仆,当头一个老头子样管事上前下跪行礼,高声道:“小们在这儿恭迎老太太六姑娘回府!”然后后面一排仆妇杂役都团团跪下磕头,呼喊声也很整齐。
盛老太太点点头,似乎还满意,挥挥手让都站了起来,然后由明兰扶着,一行人鱼贯进了府,那管事看见老太太十分激动,一路上磕磕巴巴说个没停:“许多年没见着主子了,老奴心里高兴呀,这宅子空着也没个样子,老太太要不要坐上竹竿在府里走一圈瞧瞧,喔唷,这是六姑娘吧!老奴一直没见过,就跟珍珠花玉石树一般,真真好气派!”
盛老太太也微笑道:“这屋子没人住,冷清了也是有,也不用到处瞧了,你我是信得过,你家小子在柏哥儿身边当差也是得用。”
那管事老头听闻自家孙子受主子赏识,面上喜色,乐呵呵迎着众人到正堂坐下,管事叫府中下人逐一来给盛老太太磕头,明兰受了几车皮恭维话,直吵耳朵嗡嗡响,都没记住谁是谁,忙活了半天,总算消停了。
盛老太太带着明兰来到内堂,拐过几个梢间,又绕过库房后头,最后来到幽僻冷清屋子,房妈妈早已等在那里,盛老太太看见她,淡淡道:“东西都起出来了?”
房妈妈恭身答是,然后带着翠微丹橘等一干丫鬟婆子出去了,只在屋里留下祖孙两。
明兰被这些举动弄糊涂了,看祖母神神秘秘架势,似乎要交代什么,她一回头正看见盛老太太已经坐在当中一把陈旧木椅子上,然后指着地上整齐摆放七八口箱子,对明兰道:“这些都是你祖母当初陪嫁。”说着嘴角轻轻挑了挑,似有讽刺之色,又加上半句,“只剩下这些了。”
明兰愣愣看着这些箱子,盛老太太示意她去打开,明兰便走过去逐一把已经开了锁箱子掀开,然后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明兰一阵咳嗽,丫,这少说也有三十年没开了呀!也不知有没有感染不好细菌霉菌,勉强睁开眼看去,黑漆漆积满了灰尘,有些上头还挂了好些蜘蛛网,只能依稀看出是些瓷器青铜古玩之类,最后两个小箱子裹更严实,沉重红木箱子里头似乎还有一层铁箱子。
盛老太太眼神幽深,似乎想起许多往事,静静道:“原来还有好几十箱子上等料子,什么绸缎锦绒皮子,都叫我一把火烧了。还有些被我变做了银钱,打点疏通都要银子,总不好让你父亲两手空空行走官场,当初从侯府陪来,只剩下这些了……给了你罢。
明兰刚刚咳嗽好了些,又险些呛着,连忙回道:“祖母东西自要传给哥哥,呵呵,给我些银子就好了。”别开玩笑,她要是扛着这些嫁出去,还不被王氏掐死,就是长柏哥哥也未必会待见她呀。
盛老太太似乎没有听见,自顾自说下去:“你们几个姊妹,除开你们父亲给嫁妆,我照例每人贴一千两银子,哥儿们嫡庶有别,你大哥哥娶媳妇我贴一千五百两,两个小我每人给八百两就是了;我在盛家待了一辈子,你祖父待我那点子情分也算结清了,可这些箱子便与盛家无干系了。”
语意平淡,倒像是在交代后事,明兰心里难过,要知道余嫣然所有陪嫁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五百两银子,这还是余阁老怜惜她远嫁给贴补了,当然这从另一个方面也反映了余阁老很清廉,余大人很吝啬。
明兰过去扯着祖母袖子,轻轻劝道:“祖母,还是给哥哥罢,他才是咱家长子嫡孙呀。”盛老太太久久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