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楼后面连着楚家祖宅,楚浩然不可能卖掉它的。”
沈擎风倏地收回我手里的合约:“你倒是了解。不过,三千两的确很优惠,所以我才决定舍弃雁回楼。”
“你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我不得不怀疑。
听我这么一说,他眼中的火焰跳得更浓了,却是依旧没有发作:“楚浩然没说吗?你不是才去湖边见了他?”
我倒抽了口凉气,眉峰冷聚:“你派人跟踪我?”
“我没有!”他立即否认,声音也大起来,“我甚至期待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你说谎!如果真是这样,这份地契就不会在你手里。”
沈擎风眼底闪过一丝狼狈,我知道,我说中了他的心事。他冷静下来了,好一会儿才望着我幽幽回道:“只是很好奇……你会有什么反应。”
“那现在你满意吗?”
我强撑着伪装的骄傲,把头仰得高高的,只是不想……在他面前掉下眼泪。直到离开了书房,离开了他的视线,想痛哭一场的时候,却发现没有眼泪了。我和沈擎风的争吵,竟仍然是这样。对感情如此苛刻的两个人在一起,是不是只会让彼此受伤吗?都那么倔,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盈儿,你开门!”卧房外,尾追而来的沈擎风急切地敲着门。
听到他的声音,我怒不可遏。环视房内,全是他的东西,全是我像傻瓜一样精心替他准备的东西,衣服、鞋子、饰物,还有那些辛苦写了好些天的文字……有关他的一切,我都不愿意让绮兰或是别人来碰!结果他却拐着弯来试探我对他的忠贞程度?我越想越气,飞快抄起能看到的碍眼物品,尽数揉成一团,然后拉开门,一股脑儿扔到他身上:“全部拿走!不要再来烦我!”
外头终于安静了。我跌坐在门后,累得再也提不起一丝气力。
我堕入了一段又黑又长的梦境里,呼吸困难,胸口隐隐作痛。猛地惊醒,屋内只剩朦胧的月光。周围都很安静,大概夜已深。
自床上坐起,这才反应过来,记得我是趴在桌上睡着的……大概沈擎风后来还是悄悄进来过吧。藉着月光移到桌边倒了杯水喝,我的意识渐渐清楚得不像话。想起下午那番无畏的争吵,幼稚的两个人竟像是在赌气似的,将火焰越抬越高。沉烟说得很对,我都不相信他,又怎么能怪他不相信我呢?看来,如果等不到他的解释,我今夜是无法再睡下了。
提着灯笼步出房门,恰好在回廊里与从书房方向走来的沈擎风相遇。有片刻的愕然,我们怔怔立在原地望着对方,眼波随着烛光流动。
良久,微风里送来他低哑的声音:“我……我没有不择手段,也没有派人跟踪你。”
我的鼻子突然酸酸的,意会了他是在回答我下午的质问。
“我下午只是去见了沉烟,你相信吗?”
“我信,我当然信!”他迫不及待的回答,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叠被揉皱的纸张,朝我微微笑道:“好特别的计划,我走遍南北各地也是闻所未闻。你就是再生气也不能毁了啊……”
我咬着唇畔,盈盈低下头,想起下午那般犹如泼妇的行为,简直无地自容。怪不得小悠说女人都有成为泼妇的潜力,再优雅也不能例外。
得益于这场半夜的邂逅,争吵得以平静落幕。然而,我的心却是依旧不安。沈擎风得到浩然楼的地契的确是意外,可也正派不到哪儿去。因为浩然楼的管家趁主人不在盗了地契和印鉴暗中出售,恰好被沈擎风发现了。经过一番威逼胁迫和讨价还价,最终才得以低价购得。
可这事在我听来还是过于荒谬了。三千两银子买下有着“天下第一玉楼”之誉的浩然楼?沈擎风这样做,会不会若上官司?
“你没有报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