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爽面露不好意思的神色,杜泽赶紧帮忙解释道:“元帅,梁莹入伍还有一翻波折呢。”
妤卉猜测梁莹没在帐内议事,极有可能是品级不够,可堂堂梁副帅的女儿参军,怎么也该是个体面的官吧?她不禁好奇道:“梁副帅,此事可否说来听听?”
梁爽叹了一口气,理了理思路说道:“这事儿说出来让大家见笑了。我就梁莹这一个嫡出的女儿,自小将她宠上了天,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就打算让她读书科举或走官学保荐的路子,将来授个文职留在京城当官。可惜那孩子不是踏实读书的料,小时候她看着几个庶出姐妹们整日舞刀弄枪骑马射箭。她偏偏要读书写字不能习武,就总是哭闹。我那时哄着她,只要她先堂堂正正考得了功名,随后的事情就都由她。
世家女儿读过官学不用参加科举就能入朝为官,我以为只要莹儿乖乖读满了年头,我凭着关系荐她去兵部当文职还不容易么?她读书那种半吊子的水平参加正规科举基本上是无望的。就算侥幸能考上了功名,她势必还是要从文职入仕,想来前线地机会更小了。
谁知她看破了我的心思。晓得我设了那么多限制就是为了防止她入伍,于是表面上装作顺从的样子。其实暗地里加紧练武。在官学她选修了所有关于军事的课程,兵法骑射那几项是最用心的,但每逢考试她故意隐瞒了实力成绩平平,怕我察觉她热衷于此。平素她还装作胸无大志的模样,与一众纨绔小姐们厮混,有事没事去花街柳巷转悠几圈。我完全被她迷惑了。以为她沉迷声色追求安逸生活,那更是不会参军吃苦的。
两年前恰逢科举大考,她故布烟雾,让我以为她是打算拼命一考搏个功名。但考试结束后,她说发挥不理想,面上很消沉,于是她的那些狐朋狗友们约她外出游玩散心。我也没拦着。反正科举走不通,她还能以出身谋个缺,若她不想当官,闲散在家也无妨。”
妤卉听到这里隐约猜到了后面地故事,插口道:“梁副帅。是不是梁莹随着朋友们外出游玩,就再没回过家呢?”
梁爽无奈地点点头:“元帅猜得不错……这事情她谋划了五六年,几乎是从一入官学就开始一步步推进实行。她有目的地结朋交友,还提前好几年就找到了一户平民替身,科举大考结束后她借外出游玩为名,匆匆奔去假托地户籍所在地顶替那平民应征入伍。她运气不错。作为提前囤积到边关的兵源。早早就来到北疆训练驻防。前一段时间宣国小股军队屡次进犯,北疆这边打了几场仗。她积累军功一点点晋升到了副尉。
她的上司有心提拔她,去年年关带她进京拜访兵部元老,这才被人识破她的身份。在此之前我一直当她是在国内山清水秀的地方玩耍散心呢。唉,她那位真正外出游学的朋友口风紧地很,三五不时将她提前写好的书信并礼物从外地送回京中,把我蒙在鼓里。
我知道真相后自然是非常生气的,本想着强行将她绑回来关在家里,后来同僚相劝,说她既然跑过一次,关得住她的人关不住她的心,还不如让她留在军中。我权衡了一下觉得也对,便让她在我麾下,我就近看着她。于是我以权谋私把她从前线撤到身边,当了主管后勤采办的小军官,同样是副尉,她负责的差事想冲杀在战场前线地机会就小得多了。
那孩子自然是不愿意的,我便威胁她再敢罗嗦抱怨,就调她去内地找个清闲太平的地方当守将窝着一辈子不打仗,她便只得先老实听话。至少现在她能跟我出来到北疆,有机会参与北伐这场大战。
她刚安分没几天,就听说要选拔先锋官的事情,于是每天软磨硬泡死缠烂打,对我加强了攻势,使尽了手段,弄得我焦头烂额。我渐渐也想开了,她天生不是个安生人,既然她想冲锋陷阵,我硬是拴她在后边整天数数粮食口袋,她必然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