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关辰笑了笑:“也许就因为是这样,才更执着。名利皆唾手可得,他倒不稀罕了。族人已经烟消云散,又没有后人,他就只剩下了三足乌。所以我说,他已经疯魔了,三足乌是他心中的执念,从先祖直到现在。这就像赌红了眼的人,投入得越多,越是不能放手。”
“反正就是神经病。”管一恒哼了一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云姨的办法不错。火蛟和毕方都带在你身上,这也不太合适。你看,不如放到我身上怎么样?”
“干吗要放到你身上?”叶关辰白了他一眼。在回帝都的路上,管一恒就开始缠着要让他把毕方转给他携带,已经被拒绝两次了,眼下这又开始旧事重提。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嘛……”
叶关辰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管一恒是什么意思。毕方比火蛟对三足乌的补益显然更大,毕方带在谁身上,董涵的攻击目标就更可能是谁。
“给我吧,给我吧。”管一恒扒着他不放,“其实董涵也未必会来的。再说我和你一直在一起,放在我身上还是放在你身上,那不都一样嘛。”
叶关辰微微皱了皱眉:“我总觉得董涵最后还是会找上我。火蛟和毕方即使不在我手里,他也一样会找我的。”
“东方曾经想占上一卦来着……”
叶关辰摇了摇头:“不必了。不到万不得已,我其实并不喜欢占卜。”他微微笑了一下,平素温和内敛的脸上带出几分傲然,“命在我手,人定胜天,无须占卜。”
管一恒定定地看着叶关辰。他这么缠着叶关辰要毕方,是因为大盈江畔费准的牺牲,一直不断地在他梦中出现。不同于东方瑛的殉职,费准是在他眼前,在他们看起来稳占上风大局将定的时候,突然被辟尘犀魂杀死的。
“一恒,”叶关辰也注视着他,“你在害怕什么?”
管一恒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他在害怕什么?他还能害怕什么呢?
“我认识的管一恒,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退缩。”叶关辰微微笑着,“我到现在都记得,你带着一条还没完全愈合的手臂就跳在九婴身上的场景。知道吗?当时简直要吓死我了,可是你……傻大胆一样,根本就不管不顾。”
管一恒低下了头。他明白叶关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这不是他想不害怕就不害怕的。人也许都是这样,在无欲无求的时候便也无所畏惧,而一旦有了牵挂,就有了弱点。当初他跳到九婴身上抡剑就砍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还要害怕,紧张的人反而是叶关辰不是吗?可见……大家都是一样的,叶关辰在安慰他的同时,难道就不是也在担心着他吗?
“我没有想过会输给董涵。”叶关辰仍旧微微笑着,伸出手来在衣袖的遮掩下拉住了管一恒的手,“两军相逢勇者胜。何况敌寡我众,董涵已经走到末路,怕的应该是他,而不是我们。”
他顿了一顿,缓缓地说:“一恒,很有可能,董涵会想到办法躲开其他人,最后跟你或我单独对上。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谁软弱,谁害怕,谁就会失去先手。”
他微微昂起头,眼角眉梢都带上了一种少见的锋锐:“他或许觉得自己担着董氏一族最后的希望,而我却也担着关氏一族洗刷名声的愿望。没有迷兽香,论控妖之术,我也并不输给他。一恒,你不必总觉得我弱不禁风好吗?”
管一恒咧了咧嘴,笑容却有点勉强。叶关辰不由得好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啊。胜利就在眼前了,你怎么反而这样了?”
管一恒不说话,叶关辰手指在他掌心里轻轻挠了挠,弯起眼睛一笑:“好了好了,现在我们来谈一件更重要的事吧。”
“什么事?”管一恒被他挠得心里一阵微微酸涩的柔软,却又有些痒痒的。
“就是三足乌重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