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漫天飞舞着一些白色的点点。我听见人们在兴奋地相互大喊大叫。风吹打着我的脸颊和鼻子。
〃哇,〃迈克叫道,〃下雪喽。〃
我看了看那些小小的棉花一样的雪团儿,它们在人行道上越积越厚,从我的脸前横扫而过,狂飞乱舞。
〃噫。〃讨厌的雪,我的好日子就这么完了。
他显得很惊讶:〃你不喜欢下雪?〃
〃不喜欢。那意味着天冷得都不能下雨了。〃显而易见,〃而且,我还以为雪下下来的时候,应该是一片片的雪花呢——你知道的,每一朵都很独特,等等。这些看上去就像棉签头儿似的。〃
〃你以前没见过雪?〃他怀疑地问道。
〃当然见过啦。〃我顿了一下,〃在电视上见过。〃
迈克笑了起来。接着,一个湿漉漉的大雪球啪地一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我俩都扭过头去,看是从哪里扔过来的。我怀疑是埃里克干的,他正走开,背对着我们,方向与他下一节课的方向相反。迈克显然也持相同的看法。他俯下身去,拢了一堆白色的雪块。
〃我们吃午饭的时候见怎么样?〃我边走边说,〃人们只要一开始扔湿东西,我就往屋里钻。〃
他只是点了点头,眼睛盯着埃里克远去的背影。
整个一上午,每个人都在兴高采烈地谈论下雪的事;显然这还是新的一年里头的头一场雪。我没有开口。无疑,雪是比雨干一些——在你的袜子里化成水之前。
下了西班牙语课后,我和杰西卡一起去自助餐厅,一路上我都很警惕。到处都飞舞着软乎乎的雪球。我手里拿着一个活页夹,准备遇上情况就拿它当挡箭牌。杰西卡认为我很搞笑,但看了我的表情后,她放弃了扔我个雪球的念头。
迈克在我们进门时哈哈大笑地追上了我们,融冰在将他的发穗上慢慢化开。我们排队买饭的时候,他和杰西卡在绘声绘色地谈论打雪仗的情形。我习惯性地瞥了角落里的那张桌子一眼,然后就僵在那儿了。桌上坐着5个人。
杰西卡拽了一下我的胳膊。
〃喂?贝拉?你要点儿什么?〃
我垂下头望着地上;双耳滚烫。我没有理由感到不好意思,我提醒自己。我没做错什么。
〃贝拉怎么啦?〃迈克问杰西卡。
〃没事儿,〃我回答,〃今天我就要一杯苏打水。〃我追上了队尾。
〃你不饿?〃杰西卡问。
〃实际上,我有点儿不舒服,〃我说,双眼依然望着地上。
我等候他们买好饭,然后跟着他们去了一张桌子,两眼看着自己的双脚。
我不紧不慢地啜饮自己的苏打水,胃里直翻腾。迈克问了两遍,瞎操心,问我感觉如何。我告诉他没事儿,可我心里在想,下节课我是不是应该装不舒服,逃到护士办公室去。
可笑。我又没做亏心事,凭什么非得逃跑啊?
我决定让自己再瞥爱德华他们几个坐的那张桌子一眼。要是他在瞪我的话,我就逃掉生物课了,就像从前一样,再当一回胆小鬼。
我没抬起头来,而是从睫毛下面往上瞥了一眼。他们谁都没望着这个方向。我稍微抬了抬头。
他们在哈哈大笑。爱德华、贾斯帕和埃美特的头发全都让融雪彻底浸透了。爱丽丝和罗莎莉正歪向一侧,因为埃美特冲她俩在使劲儿甩着滴水的头发。他们在尽情享受雪天的乐趣,就像所有其他人一样——只是他们比我们其余的人更像是某部电影里的一个镜头。
不过,除了笑声和顽皮之外,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不一样,我说不太准确。我对爱德华的观察最为仔细。他的皮肤没那么苍白了,我判定——或许是打雪仗打红了的——他眼睛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