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雲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告辭離去。剛回到自己的院子,她就看見了表哥。
&ldo;我聽說,你方才找嘉宜說話去了?&rdo;陸顯心情不錯,&ldo;這樣很好嘛,沒事多走動走動。一直悶在房裡,會悶壞的。&rdo;
他希望表妹可以和之前一樣,儘管他知道那很難。
陳靜雲輕輕點了點頭:&ldo;嗯。&rdo;
陸顯又道:&ldo;下個月初九是重陽節,你想不想去登高遠眺?&rdo;
陳靜雲略一沉吟,緩緩開口:&ldo;表哥,我,我想這個月就搬出去。&rdo;
&ldo;什麼?&rdo;陸顯臉上笑容微僵,他心中懊惱,&ldo;不是說先住著嗎?怎麼又說搬出去?你一個姑娘家,能搬去哪裡?我還想著在同窗中幫你選個合適的人家……&rdo;
陳靜雲笑了,那笑容卻有些澀然:&ldo;我沒臉住在這兒。之前是那個人活著,沒辦法。現在那個人不在了,我怎好再死皮賴臉住在這裡?至於表哥要幫我說親,還是算了吧。我,我不想嫁人。我想吃齋念佛。&rdo;
她細細回想過,娘當初做了壞事,就是因為她的緣故。娘想讓她嫁給好人家,所以才下藥傷害嘉宜。如果她在被趕出去後,仍住在侯府,還如娘所願,好好嫁了人,那麼之前的那些事,又算什麼呢?
&ldo;你‐‐&rdo;陸顯又氣又急,&ldo;什麼死皮賴臉?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倔!我現在是侯府的世子,以後會是侯府的主人。你是我表妹,我讓你住在這裡,你就住在這裡!老夫人和老爺夫人都不反對,你怎麼就住不得?吃齋念佛?你小小年紀,吃什麼齋?念什麼佛?做錯事的人又不是你,她都不慚愧,你慚愧什麼?!&rdo;
&ldo;我……&rdo;陳靜雲語塞。可那是她親娘啊,又是因為她的緣故。
陸顯逼近一步,繼續道:&ldo;你才多大年紀,就說不嫁人了要吃齋念佛?&rdo;他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臉色微變,繼而壓低了聲音:&ldo;你不會是想替那個人守節吧?你可別傻,他那是哄你呢,做不得數!&rdo;
他隱約聽說過有些姑娘死心眼,表妹可千萬別這樣。
&ldo;不是!當然不是!&rdo;陳靜雲後退一步,急急否認,還有些氣急敗壞,&ldo;我知道他是惡人,我和他半點瓜葛都沒有,我又怎會替他……&rdo;
她心說,荒唐,真荒唐,表哥怎麼會想到那個人身上去?難道表哥竟然以為她貪戀那個人的榮華麼?
那是個太監,是個壞人,而且他從頭到尾都在欺騙她。她不會對他有任何心思的。
陸顯鬆一口氣:&ldo;這就好。&rdo;定了定神,他繼續道:&ldo;表妹,別犯傻。你年紀還小,不要用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閒了多找嘉宜說說話,看看書,做針線都行。你只顧著自己心安,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你說你因為對不起嘉宜,所以吃齋念佛,一輩子不嫁人了。嘉宜會心安麼?&rdo;
大多數時候,表哥說話嘻嘻哈哈,沒個正形。此刻神色認真而誠懇,陳靜雲有點怔怔的。
陸顯又道:&ldo;別總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少讀點佛經,沒事了,賞賞花,看看話本,不都挺好麼?啊,你等著,我去尋一些話本子給你看看。&rdo;
他果真取了一些話本,交給表妹:&ldo;小姑娘家,年紀輕輕,多想些開心的事情。好好看,下次見你,我可是要考的。&rdo;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