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了什麼,她悄聲叮囑心腹宮女:&ldo;你去東平公主府上報信……&rdo;
東平公主是她嫂嫂,也是皇上的妹妹,先帝的嫡女。她想,這個時候,有必要讓嫂嫂知道這件事。
消息傳到福壽宮時,太后愣怔了一會兒,眸中是滿滿的不可置信:&ldo;什麼?皇上駕崩?&rdo;
&ldo;……回,太后,是的。&rdo;
太后哂笑,緩緩說道:&ldo;真是平日裡縱著你們,都把你們縱壞了,連皇上都敢詛咒!哀家先時還看見他呢,精神得很,怎麼就說駕崩了?仔細拉出去,掌你們的嘴。&rdo;
太后待人一向寬和,這等&ldo;掌嘴&rdo;的話極少說。她雖這麼說著,可不知為什麼,心裡居然被濃濃的不安所占據。任憑誰不管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貿然詛咒皇帝。
內監跪伏在地,連連叩頭,咚咚有聲,泣道:&ldo;不敢欺瞞太后,皇上確實已經……請太后移駕。&rdo;
太后面色發白,在宮人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似是自言自語:&ldo;哀家這就去瞧一瞧,你們也敢騙哀家……&rdo;
或許是猛然起身的緣故,她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下意識按了按眉心,才稍微好了一些。
太后的鑾駕在偏殿門口停下,她一回頭,看向匆忙趕至的劉皇后,心裡又是一咯噔,先時那不安不自覺加重了。
皇帝駕崩,沒有主子吩咐,誰也不敢有任何異動,是以皇帝還在原地、保持著先前的姿勢。
劉皇后向太后胡亂施了一禮,已隱隱帶上哭腔:&ldo;母后……&rdo;
不等太后回答,她便用手帕掩了唇,唯恐自己失儀。
偏殿中冷冷的,大白天的,仍陰沉沉、黑乎乎的。
看到皇帝的屍體,太后胸中一刺,眼眶發熱,仍不願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踉蹌著上前,顫巍巍伸手,撫摸著皇帝的面頰。
冰涼的觸感從手心直到心窩。
這不是活人的體溫。
再瞥一眼皇帝唇角的血漬以及胸膛的傷口,太后無法再自欺欺人說皇帝還活著。
她眼淚不受控制緩緩滑落:&ldo;皇兒……&rdo;
太后視線微移,看向另一個身影,胸口又是一痛:&ldo;寶兒……&rdo;她也不要宮人攙扶,快步上前,淚如雨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皇帝怎麼會死於這偏殿中?何人行刺?又是受誰指使?
劉皇后已然哭出聲來:&ldo;皇上,皇上……&rdo;
旁邊宮人內監無不淌眼抹淚。
耳邊的哭泣聲讓太后清醒過來。她沉聲道:&ldo;先別急著哭!皇上駕崩,要忙的事情還多著呢。先封鎖消息,別引起慌亂。跟在皇上身邊的人呢?內監呢?暗衛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do;
穩了穩心神,她又道:&ldo;召錦衣衛的陸大人進宮。&rdo;頓了一頓,她又道:&ldo;請三公進宮議事。&rdo;
皇帝被刺身亡,傳出去不免要引起慌亂,所以皇帝的死因,固然要查個水落石出,但也要死死瞞著。
皇帝突然駕崩,又沒有子嗣,那麼首先要考慮的,就是皇位的繼承問題。
本朝規矩,立嫡立長,唯一例外的大概是先帝時期,身為元後